蒋中正走后,不出所料又是惹得陈凤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
方芳听得有些烦躁,就跟苏浪说:
“我出去给她把粥热一下,哭了一天,该哭累了。”
方芳把锅端到厨房,没到门口就听到一个阴狠的声音在骂人:
“小畜生,你竟然偷鸡吃,真是狗胆包天,你也不看看你值不值只鸡钱,
你只配吃狗吃剩的,你还配吃鸡,
还敢不敢偷鸡吃!我打死你个狗奴才!”
方芳听到吵闹声心里更烦躁了,怎么哪里都不能消停一会!她走到厨房后面的院子去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方芳非常反感,
一个六十多岁的胖老妇人拿着一条拐杖在一个破衣罗嗦的小孩身上打,劈头盖脸的也不管打到哪里,小孩用双手捂住脑袋和胸口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打滚。
小孩比较灵活,老妇人年纪大了加上肥胖有些笨拙,小孩通常都能躲过拐杖的袭击,
老妇人见老是打不中,心里是又气又急,就想一拐杖把小孩的脑袋砸碎。
过了一会,终于让老妇逮到一个机会,小孩滚来滚去,滚到了一棵桂花树下面,被桂花树挡住了动不了,
老妇人把拐杖举过头顶,就要狠狠的往下砸,瞪着一双三角眼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似的。这下要是砸中,小孩的脑袋肯定像西瓜一样咔巴一声花红脑子溅得到处乱飞。
小孩这时候也吓得愣住了,都不知道往老妇人脚边退一下躲过拐杖。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泥团从老妇人对面飞来,啪的一声打在她右肩前面,把老妇人打得蹬蹬蹬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拐杖应声落地,如果现在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这老婆子的右肩膀就折了,
就这样也打得不轻,老婆子觉得右边身子发麻,好一会才从地上颤巍巍地撑着拐杖站起来。
她一双吊梢三角眼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是谁打的自己,如果有机会可以装死讹钱。
一眼就被她看到厨房后门口站着的方芳,院子里除了她们仨就没了别人了。
老妇人问:“是不是你拿东西砸的老娘,嗯!”
方芳在厨房后门口的泥巴墙上徒手扣下一块鸡蛋大的泥团,往老妇人嘴上砸去,
啪!的一声闷响,正中老婆子嘴唇中间,
这个老家伙觉像是被飞来的火车撞了一下似的,脑袋嗡嗡直响嘴里一股铁锈咸味漫延,张开嘴四颗门牙带着血唾液一起掉到地上。
这下老妇人可不干了,这老家伙无事都要搅三分的性子,哪里会善罢甘休。
她重重的往地上一坐就嚎开了:
“颠啦,仨人啦!……”
后面还嚎了一大通,因为没有门牙漏风,说得又急,大多数话方芳没有听清。
老妇人这一哭嚎,引来了儿子店掌柜,还有一些住客,
众人冲进院子,洪掌柜走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他母亲陈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满头满脸都是血,
他快走了几步冲到母亲面前,拉着她的手急问:
“娘呀,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我的娘呀,这是要疼死儿子了!”
老妇人见撑腰的来了,表演的更加卖力,用手指着方芳:
“答,答,是答打了粮,谢个小线人要打死粮!呜呜呜!”
洪柜掌柜的转过头,对方芳怒目而视,看到前面的女子绝美出尘的容颜感到一阵恍惚,他不太相信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会把自己母亲打成这副样子。
洪掌柜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娘的伤是你打的?”
方芳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洪掌柜又问:“你为什么要打我娘,还打那么狠,她都一大把岁数了,你年纪轻轻下手也太狠了吧。”
一众的住客也附和的说芳芳:
“是啊是啊,这个女孩看着这么漂亮,我会这么狠心去打一个老人呢?这人真的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指责方芳。
方芳:“我为什么不能打她,难道只准她打别人,别人就不许打她吗?真是太好笑了!”
方芳把地上鼻青脸肿的小男孩拉起来,一手把小孩身上的破棉褛扒拉掉,一副瘦骨嶙峋的小身子映入大伙的眼帘,
干巴巴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的掐痕,一条条被棍棒子打伤的棍疤,有新有旧。
众人一看,深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不是东西了,难道这女孩说这小孩的伤都是这这老妇人打的吗?
:“大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小孩,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老妇人白了书生一眼:“我为什么不能打这个杂种,是我儿媳妇救了他的命,别说打一下掐几把,就算老娘我把他煮熟吃了都是合情合理,你们这群穷鬼干嘛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
再叭叭叭让我儿子把你们全赶出去,看你们去哪找这么便宜又好的店房!”
众人一听这言论鼻子都气歪了:
“行行行,我们就算露宿街头也不把钱给你们这家狼心狗肺的人赚。”
老妇人嗖的一下站起来,也忘了装死讹钱了:
“滚!全部走光才好呢,老娘才不稀罕你们三瓜两枣呢,你们这群穷鬼走光了,老娘租贵的,能多多赚钱,哈哈哈哈!”
众人见老妇人竟如此无礼,通通都一甩衣袖要回房间,准备回房拿东西走人。
方芳对小孩说:“小孩,你还不走,还在这等着挨削吗,人家说要煮了你,没听到吗?”
老妇人冲出来要拉小孩:“他不能走,小畜生不能走,我儿媳妇救了他的命,我们家还养了他三四年,他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想要走,除非给我五十两白银,不然你就不能走!”
小孩听到老妇人这么说吓得一个劲的往方芳后面躲。
方芳说:“五十两银就放了他是吧,行,我给你五十两。”
老妇人一听这么容易,心里暗暗后悔要少了,但是话已出口又不那当面反悔,她眼睛转了几下,心生一计:
“他要走赔偿我50两。那还有你打我呢?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还要再赔给我50两才行!”
老妇人刚说完,咚咚两声闷声,两锭小孩拳头大的银子落在她脚下,
老婆子连忙一手一个抓到手里,一个咬了一下,发现都是真的,都成色上好的白银。
真金白银拿到手,这个老乞婆终于面露一丝笑意,蔑视地扫了众人一眼:
“你们这群穷鬼,还不快点滚蛋,是不是想留下来求祖奶奶赏口狗饭!”
众人一听全气乐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老东西。
中年书生气不过怼了她几句:
“你这老妇人好没道理,你这种人是会折福!到时候你的孙儿后代也像这孩子这样被人打,就是你这老婆子造的孽。”
方芳把小孩带回房间,苏浪就问:
“这不是狗子吗!芳姐,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中午他帮我杀鸡,我还给他了一碗鸡粥,还有十来个老钱,难道他吃不够饱还想吃点?”
方芳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因为吃了你一碗鸡粥,差点把命给搭上。”
方芳简短地把事情告诉了苏浪。
苏浪一脸不忿:
“这么说来,你白白给了那老乞婆一百两。”
方芳神秘一笑:“放心吧,只要我不愿意从来没有人能从我这占便宜,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几人把热过的鸡粥吃了,陈凤也喝了一碗,方芳把安眠和稳定情绪的药放在粥里给她一起喝了下去。
方芳说:“苏浪,你带着这小孩去买身衣服鞋袜,顺便把鸡窝头给理了,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跳蚤,再买一个马车的车箱,还有几床厚实被褥,
今晚下夜咱们就去你干爹妈那里。”
苏浪不解问道:“不是说明天走吗?干嘛这么急,还要半夜出发?”
方芳说:“人家都赶了,我们还留在这干嘛,白天走容易被姓蒋的跟踪到,我们是无所谓,到时候我们走了,铁定会给你干爹妈带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