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上周场务小张却告诉他这个布景一下子弄不好，还需要两三天。
就这样三天又三天，一周过去了。
今天一问还没搭好。
陆思远觉得这里有问题，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有十天了，这戏还能不能拍？
他焦急地找到场务小张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他去解决。
小张一副看外行的表情对陆思远说：“陆导，您没拍过戏不知道，搭这种布景都要这么久的，而且还得加预算。”
说到这里小张假装为难地搓搓手：“说起来也是头疼，这个预算也有点超了，需要加点。”
陆思远察觉到不对劲，不动声色道：“差多少？”
小张比了个耶，小声道：“两万。”
陆思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无视场务的拒绝，拉着他找到了李晟。
三个人一起去了陈监制办公室。
“陈监制，看来这部戏预算还需要追加一千万。”见到陈监制陆思远直接开口道。
陈监制吓一跳，剧组刚开拍一周，预算就追加一千万，这还了得？
这几天他忙公司的事没顾上去片场亲自监督，连忙询问陆思远怎么回事？
李晟也懵了，扭头看向场务，无声地询问：“怎么多了那么多？”。
小张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叫苦：“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说了两万。”
陆思**静道：“您知道我是不懂场务的，这方面都是副导演跟场务部门沟通。”
看陈监制点头表示知道。
陆思远指着场务接着道：“但是今天他告诉我，一个预算两万的东西，准备的时间要翻一倍，金额也要翻一倍。”
“按照逻辑推断，后面的布景也可能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所以我必须得申请布景方面的资金预算，不然会严重影响咱们的原定计划。”
听到这里陈监制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剧组里大多数都是华仪公司的人。
基本上现有的演员都跟李晟合作过一两部剧，更不用说场务、道具组这些工作人员。
不管他们是碍于面子还是迫于职位，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跟着李晟一起捣乱。
“我没干过场务，如果场务都是这么来算的话，报价的时候报两万，结果落地又变成四万，搭建时间从两天变成七天。”陆思远忧心忡忡道。
“那咱们的预算就完全不够用了。我这没办法啊，陈监制这可怎么办啊。”陆思远装作一副害怕拍不下去的样子。
陈监制眼含警告地瞪了李晟一眼，对陆思远安抚道：“你先回片场，这件事我来处理。”
陆思远点点头，忧心忡忡地回片场对戏去了。
小张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吱声，默默地跟在陆思远身后。
这个陆导看着软糯好欺负，有耐心好说话，居然这么厉害，副导演这下惨咯。
小张偷偷看了陆思远一眼，希望陆导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副导演身后有人不怕被罚，他这种没背景的小职员，很容易就被炮灰了。
陈监制把陆思远跟场务小张一起撵出去后，看着李晟半晌不说话。
片刻后，陈监制叹了口气“你啊，网上爆料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搞这个，再这样下去，就算你是我小舅子，我也很难保你啊。”
又接着对李晟说：“场务方面的资金浮动，我最多给你5%，你给我把事情搞定，搞不定我跟公司说换副导演。”
李晟紧咬后槽牙，乖乖听训，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办公室后，李晟细长的眼中布满阴霾：“陆思远，你给我等着。”
在李晟的保证下，布景很快就搭建好了，水族馆包场两天的合同也签了下来。
这场戏是剧中男女主定情的一幕，女主进水池里体验与表演人鱼的演员互动，实际上化成人鱼真身在水里向女主表白。
为了效果，公司斥巨资特意从荷兰请来一位和男主身材相仿的花样游泳运动员来为这次下水做替身。
各方面准备就绪。
第一天试戏的时候很顺利，花样游泳运动员表现自然，在水下灵动自如。
他还教了杨亦凝很多水下要领，怎么样表演出来更好看。
大家都很期待第二天正式开拍的唯美场面。
到了正式开拍的这天。
“导演不好了！”场务小张接了个电话，在水族馆以八百冲刺的速度跑到陆思远跟前。
陆思远正在现场调整布景细节，嘱咐杨亦凝一会儿拍摄时的注意事项：“安全第一，有任何不舒服就停止拍摄。”
虽然昨天已经演习过一天，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嘱咐。
一方面是担心安全问题，另一方面是教她一些细节，提高成片效果。
杨亦凝点点头，对陆思远说道：“我先下水练习一下，争取一会儿一遍过。”
陆思远笑了，没想到这位钦定女一号这么敬业，他很欣赏这种有天赋又认真的演员。
场务小张的大喊大叫在安静的水族馆里显得特别刺耳。
陆思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他从一旁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小张：“歇一歇再说。”
小张接过猛喝一口，弯腰单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
使劲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陆导，那位运动员不知道吃了什么，腹泻不止，今天来不了了。”
陆思远闻言眉头紧蹙，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生病了？
一个专业运动员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瞬间陆思远心头闪过诸多念头。
不管怎么样，人可千万别出事。
他问小张：“严重吗？吃药了吗？送医院了吗？”
“已经送医院了，副导演让我告您一声。”小张有点不敢看导演脸色。
刚被监制警告完，现在又出这么一档子事。
小张垂头丧气，感觉他工作不保。
陆思远拿出手机给李晟拨打视频。
接通后，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很快镜头翻转，李晟的大饼脸塞满屏幕。
顿了顿他往后移了下手机。
“陆导，我现在和皮特在医院。”李晟移了移镜头，屏幕里皮特一脸菜色。
皮特一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虚弱地道歉：“Sorry陆导，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医生说我水土不服，耽误泥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