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街道寂寂,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在夜色中回荡。
姜颂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悄然离开了住所。
她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灵敏的夜猫,在屋顶与墙头之间飞檐走壁,很快便来到了谢府西面的第二道门。
姜颂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隐匿了气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愈发深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门处终于有了动静。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门内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那人面部做了遮掩,又穿着一身夜行衣,显然是有意隐藏身份。
姜颂灵识强大,即便那人遮掩得再严实,也逃不过她的感知。
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道黑影,心中默念数个数。
“一、二、三……”
数到十时,那道黑影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哎哟!”
一声痛呼响起,黑影摔倒在地,露出了真面目。
姜颂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公公谢广庭身边的一名老管事!
她心中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内鬼就是能接触到谢家核心机密的人。
姜颂并没有立刻上前拿人,而是静静等待着沈叙安的出现。
很快,一名更夫装扮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身高体壮,虽然故意佝偻着背,却难掩其身上的彪悍气息。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二刻,平安无事,但有‘暗夜飞鸽’,欲寻‘竹影清风’。”
更夫装扮的男子一边敲着梆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看似是在报时,实则是在与地上的老管事对暗号。
老管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捂着摔疼的腰,龇牙咧嘴地回应一声:“飞鸽传书,清风送信,今夜有‘货’,可交‘买家’。”
沈叙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快步走到老管事身边,假意搀扶,“老哥哥,您没事吧?这黑灯瞎火的,可得小心些。”
“哎哟,多谢老弟关心,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确实不中用了。”老管事一边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边抱怨道。
“老哥哥辛苦了,今夜‘货’在何处?咱们得抓紧时间交易,免得夜长梦多。”沈叙安催促道。
“别急别急,‘货’就藏在后门的柴房里,我这就带你去取。”老管事说着,便领着沈叙安往后门走去。
姜颂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猎物时机。
很快,老管事便带着沈叙安来到了柴房前。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老弟,快进来吧,‘货’就在里面。”老管事说着,便率先走进了柴房。
沈叙安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姜颂灵识一扫,便发现柴房内堆满了杂物,而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面装的正是老管事要交易的“货”。
她心中冷笑,这老管事为了谋取私利,竟不惜出卖谢家的商业机密,真是罪不容诛。
不过她已经记住了这老管事的面容,明日自会让谢家人来处置,也免得脏了她的手。
今夜,她的目标只有沈叙安!
姜颂悄然来到柴房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老管事从木箱中取出了一叠纸张,递给了沈叙安。
“老弟,这就是你要的‘货’,谢家最新的云锦织造工艺和配方、以及客商的名单和交易记录,全都在这里了。”
沈叙安接过那叠纸张,随意翻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老哥哥,这次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了老管事,“这是这次的酬劳,你点点看。”
老管事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嘿嘿,老弟果然爽快,咱们下次还合作啊。”
“那是自然。”沈叙安嘴上应承着,心中却暗骂一声“老狐狸”。
逮着机会就索要钱财,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他早就一刀结果了这老东西。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却都装出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虚伪地寒暄了几句。
“老哥哥,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
“好好,咱们这就走。”老管事说着,便转身向柴房门口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便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砰——”
一声闷响响起,老管事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沈叙安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却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谁?!”他大喝一声,追了出去。
然而,那道黑影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叙安心中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情报,发现并无异样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次行动已经暴露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走出谢府后门,来到街道上时,却被那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
他的指甲突然变得漆黑如墨,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显然是动了杀机,准备随时出手。
然而,对面的黑影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沈叙安心中愈发不安,他试图用灵识去探查对方的实力,却发现自己的灵识竟然无法穿透那层黑暗。
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大骇,要知道,他的灵识可是经过特殊修炼的,即便是对上比他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除非,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想到这里,沈叙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收起杀机,换上一副笑脸。
“这位前辈,晚辈沈叙安,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然而,对面的黑影却一言不发。
下一瞬,他的脖子被一道紫色的灵力绳索紧紧缠绕,整个人瞬间被提了起来,悬在空中。
沈叙安大惊失色,他奋力挣扎,然而那紫色灵力绳索却如同铁箍一般,越收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前、前……”他想求饶,却发不出出完整的声音。
这时,黑影终于动了。
她祭出两把短剑,短剑瞬间化为两道寒光,向沈叙安疾射而去。
沈叙安心中大骇,他连忙运转灵力,试图挣脱束缚,然而那紫色灵力绳索却仿佛有灵性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胸口当即被扎出两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还未来得及尖叫,脖颈处的束缚猛然收紧,彻底夺走了他的声音。
沈叙安双目圆瞪,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去挣扎,然而却只是徒劳无功。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视线也变得越来越黯淡,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砰——”
一声闷响响起,沈叙安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无任何声息。
姜颂收回灵力绳索和短剑,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这个沈叙安,以少女做炉鼎修炼邪功,还想要杀害她,真是死有余辜!
她蹲下身,在沈叙安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个储物袋和一块身份玉牌。
姜颂灵识探入储物袋中,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灵石和丹药外,还有几张传讯符和一个黑色的面具。
她心中一动,拿起那张面具仔细端详。
这面具做工精致,材质特殊,上面还刻有一些复杂的纹路,显然不是凡品。
姜颂将面具戴在脸上,顿时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袭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神秘莫测。
她心中满意,这面具不仅能隐藏她的身份,还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倒是个不错的东西。
姜颂将面具和储物袋一同收起,又拿起那块身份玉牌看了看。
玉牌上刻着“合欢宗·沈叙安”几个字,正是沈叙安的身份证明。
姜颂眯了眯眼睛,这合欢宗乃是修真界有名的邪派宗门,以修炼双修功法为主,门下弟子多行采补之事,为正道所不齿。
这沈叙安既然是合欢宗的弟子,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姜颂冷笑一声,将玉牌扔回了沈叙安的尸体上。
接着,施展一道雷术将那具尸体彻底焚毁,连同地上的血迹也一同清理干净,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姜颂才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