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走后,姜步礼甩出一根长鞭,“啪”地一声抽在杜淑兰身上,将她打得皮开肉绽,倒地不起。
“蠢妇!蠢妇!你干的好事!我姜家百年基业,险些毁在你手上!”
他犹不解气,又连抽了几鞭,直打得杜淑兰奄奄一息,方才停手。
姜筠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生怕父亲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可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母亲,被父亲鞭打得如同一条死狗,却无能为力。
她恨姜颂,更恨自己的无能。
姜颂,这个她曾经看不起的贱丫头,如今却成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姜筠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姜颂付出代价!
“侯爷,我……我杜家、十……十六名精英子弟,如今全折了,你……你就这样对我?”杜淑兰趴在地上,气息微弱。
“若不是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定要休了你!”
“你杜家野心勃勃,一直妄图借我姜家之势谋夺谢家产业,如今勾结沈家盗取天衍图,这才造成这般局面,还有脸来质问我?”
他蹲下身,一把捏住杜淑兰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自己犯蠢,可别再拖我姜家下水!从今往后,你杜家的事,我姜家不会再掺和半分!”
说完,他松开手,嫌弃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转身离去。
这个蠢妇!
上次被扣押在皇宫,他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将她捞出来,她倒好,不仅不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
真当他姜步礼是傻子吗?
杜淑兰瘫倒在地,口中涌出鲜血,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她苦心经营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难以接受。
十六名精英子弟,皆是她娘家兄弟姐妹的儿女,她的亲侄儿侄女啊!
这下全折了,她如何向娘家交代?!
*
回谢府的路上,谢广庭见谢安康满身血渍,关切道:“安康,你受伤了?”
谢安康摇头,“没有,这都是敌人的血。”
“安康,多亏有你在,我谢家又避开了一场浩劫。”楚惊鸿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一阵后怕。
谢安康看了姜颂一眼,淡淡道:“谢家收留了我,我守护谢家,都是应当的。”
姜颂让谢安康把功劳揽下,她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应对所有麻烦,过早暴露并非明智之举。
即便他们都很清楚侵袭谢家那些歹人里面有杜家人,但那些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死无对证,杜家完全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
而且当时身在姜家,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若再纠缠下去,难保姜家不会狗急跳墙,与他们鱼死网破。
只怕到时候得利的,是帝都中藏在暗处的那些世家大族。
去姜家一趟,拿回了身份文书,也算是目的已达到,至于那一笔笔的账,日后有的是机会清算。
马车缓缓驶回谢府,众人心中各有思量,却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此事。
进入谢府,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全都是来自于入侵谢府那二十三名歹人。
谢家护卫们正在清理战场,将一具具无头尸体搬走。
仆从们正在提着水桶、刷子等工具清洗地面上的血迹。
看到谢广庭等人回来,护卫和仆从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他们行礼问好。
“都忙去吧,今夜大家都辛苦了,明日每人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的赏钱。”谢广庭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欣喜之色,连声道谢后,继续忙碌起来。
谢广庭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锁。
今夜之事,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也暴露出谢家在安防上的不足。
“安康,你看看需要些什么材料,只管支取钱财去购置,为咱们府上布置一些防护和攻击的法阵,务必确保府上的安全。”
谢安康点头应下,“好,我这几日便着手准备。”
回住所时,姜颂和谢安康有一段同行的路。
见四下无人,谢安康一下取出二十余个储物袋,全交给姜颂,“给,从歹人身上搜刮下来的。”
姜颂笑了,“好,等我拿回去清点好,再分一半给你。”
谢安康现在越来越上道了,今日她忙着去姜家,便没顾得上搜刮战利品,没想到谢安康都给她留着呢。
他们又做成了一单,是该分钱了!
“不用,你留着吧。”谢安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些天布置杀阵,你用的那些材料都是顶好的,花费不菲,就当是我补给你的。”
姜颂闻言,也不跟他客气,爽快地收下了储物袋,“好,那我便不客气了,多出来的部分我再匀给你。”
谢安康看着她,忽然说道:“你今日,很不一样。”
姜颂挑眉,“哦?哪里不一样?”
“你以前,不会这么张扬。”谢安康说道,“更不会在那种场合,扇姜二小姐耳光。”
姜颂闻言,笑了,“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况且,有些人,就是欠打。”
谢安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中微微一动。
转念他便将这股异样的情绪压下,说道:“你变了,但也更好了。”
姜颂笑了笑,没有接话。
回到寻梅居已经是后半夜,谢长宴今日竟然在屋内等着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姜颂问道,一边将身上的外衣脱下。
谢长宴放下手中的书卷,他起身接过姜颂的外衣,轻轻搭在衣架上,“我等你回来。”
“哦,我该去沐浴了,刚从一个晦气的地方回来。”
他从身后抱住姜颂,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姜颂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着他了。
谢长宴当真有毛病!
扮成云渺时,避她如蛇蝎,如今仗着夫妻这层身份,他却这般黏人。
假如真的爱上这样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定会很苦恼的。
还好,她对他虽有生理上的迷恋,却无情感上的纠葛。
或许,谢长宴对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