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雨让默云换上侍卫的衣服,他则换上夜行衣,偷偷的出去探路。
默云给他指的那三条路,他都一一勘察过,发现这三条路都通往山里,可是有重兵把守,想要无声无息的离开不太容易。再者,他们对山里的地形不太熟悉,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默雨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却是通往老陈村的,想要走这条路,更加不容易。
默雨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先把这矿山搞清楚再说。
这矿山内部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里面真的是四通八达,他在矿山里逛了一圈,大致上了解了这里的地形。
这矿山最上面,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连默雨见惯了京城的繁华,也对这里叹为观止,可真是大手笔呀!
宫殿里时不时传出丝竹管乐声,还有那咿咿呀呀的歌声,默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富丽堂皇的宫殿出现在这里,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如同一个人在地宫里听鬼唱歌。
他没敢停留,直接往下一层去了。中间这层是一条街市,他来过这里。
街市上行人穿梭如织,默雨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他以为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这矿里的监工和护卫。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面的人不止有护卫还有穿着破烂穷酸的人,也有身穿长衫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默雨见他身边就是一家当铺,只有当铺里没人。他思索再三准备进去试一试,于是闪身进了当铺。
当铺的柜台和外面的普通当铺一样,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计,看见默雨小伙计热情的打招呼。
“欢迎贵客光临,不知客人是想死当还是活当。”
默雨很意外,这店小二一点都没有怀疑他是外来人。
“小伙计,你们这里可有便宜点的衣服卖吗?我来时没带换洗的衣服,想要淘一件。”
小伙计一听高兴坏了:“有有有,请客官移步到隔壁间。”
那小伙计带着默雨来到隔壁一间石室。一进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这间石室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一个被遗弃的仓库。
那小伙计一点都没有觉得不适,他热情的招待默雨,打开一个橱柜,里面全是皱皱巴巴的衣服,什么料子的都有。
那小伙计还自来熟的跟默雨讲:“客官一看就是新人,还没下过矿吧?”
默雨一听就觉得这事不一般,他诚实点头,那小伙计道:“我一看就知道,新来的都和你一样,不过我还是奉劝老弟你悠着点,千万别把钱都花在赌坊和青楼,不然你会累死在矿洞里的。”
默雨一怔,装作不在乎的道:“逛个花楼能花几个钱,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气干活,再说我下矿一天能挣好多钱呢!”
“嗤!”小伙计摇头叹息,又是一个劳碌鬼,他小声嘟囔着道:“这矿洞里几千个矿工都是这样想的,到后来还不是债台高筑,累死都还不清。”
默雨吃了一惊,这矿山里养了这么多矿工。
默雨装作害怕的样子道:“小哥儿说的有理,我要是真管不住自己,把钱都花在花楼里可怎么办,我还是回家吧!”
默雨转身要走,那小伙计拽住他道:“我看你是真傻,来到这里还想走,你以为外面那些人是吃素的?你既然进了矿山就别想出去了。”
“啊!这可怎么办?”默雨假装害怕的不行:“我来时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只要我挣够钱,随时都可以离开。”
小伙计叹息着道:“那我就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
小伙计拉着默雨出来,指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道:“这些人最初都跟你一样,以为来这里既能挣钱,又能享福。没错,这里是真能挣钱,可矿山不管饭呀!你想吃饭只能去酒楼,慢慢的你就会发现,你赚的钱还不够吃饭呢,只能记账,到了发工钱时抵,最后越抵越多。有些人承受不住就想去赌一把,最终可想而知。到了最后,大家都选择放纵自己,反正一辈子也还不清了,那就得过且过吧!”
默雨假装急道:“那最后会怎样?”
“最后就是,你的债越来越多,你的工时越来越长,最终累死自己。”
默雨有些无语了,一个私开矿脉的矿主,还挺清高,整出这么多名堂,还不是不想给钱又不想落个坏名声。呵!以为不沾血就不算杀人了!
默雨可怜巴巴的道:“我,我能不能离开这里?”
小伙计指着另外一条山洞道:“活人出不去,不过,死人可以,你要是死了,就会被人抬着从那个洞口扔出去。”
“啊!那,那外面是什么地方?”
小伙计绷着脸道:“当然是悬崖了,万丈悬崖。死了的人都会被人从这里扔出去。”他又谨慎的看了看默雨道:“我劝你可别装死,真要是被扔出去,就真成死人了。”
默雨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无精打采的要走,那小伙计见了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要是想少干活,少吃点苦,我有一个办法。”
默雨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你做工时藏些私货,只要你能带出来,拿给我,我给你换成银子,保准不会亏待小兄弟你。”
默雨心中明了,他表面上万分感激的从小伙计手里买了两件衣服,还买了两床被子。
这次他可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果然没有人注意他。
默雨又来到下面一层,这里是矿工们住宿的地方,比起第一层的奢华,这里就是贫民窟。几千人挤在一起,空气污浊不堪。所有人都睡在地上,有人在地上铺着肮脏的棉被,有人穷的连棉被都没有,直接睡在地上。
这里的环境压抑又令人窒息,怪不得他们明知道会累死在矿洞里,也要往上面去逍遥快活。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们的地牢就在这下面,默雨抱着棉被回来,他把棉被给两个伤重的人铺上。
马大夫见了默雨就抓住他的手,激动的道:“退烧了,退烧了……这药也太神奇了,黑小子,老夫求你了,就给老夫一副药吧!”
默雨见默雪这么快就退烧了也震惊到了,没想到慕姑娘的药这么管用,果真是灵丹妙药。
他没有理会马大夫,这药事关重大,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不能随便送人。
“多多给他们俩喂水,千万不能让他们缺水。”
马大夫看默雨不理会他,他也不气馁,主动揽下照顾病人的活儿。
默雨三人出来说话,默雨跟他们讲了他的所听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