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仲谦:“灾民现在主要就是想知道赈灾银去哪了,这是在下官查案的范畴,也 只有下官能给他们承诺。”
看着越来越近的灾民严太师也没有了办法,叹口气道:“本官跟你同去,只要能平息灾民的怒意就是要了本官这条命都行。”
因为之前犯人被换,如今刑部的一部分衙役也有了嫌疑,童仲谦安排了几个心腹守好犯人和那几个衙役,然后和一众官员上前。
他站在灾民面前扬声喊道:“我是刑部尚书童仲谦,赈灾银被贪一案,由我给大家交代。”
灾民已经打红了眼,没有人听到他说话,苏沁挤在人群中被裹挟着往前挤。
看到童仲谦,她拉住拼命往前挤的王二高声喊道:“那个人是刑部尚书,听说是个好的,我们听听他在说什么。”
王二点点头,就高喊着让旁边的人住手,让大家冷静听听童仲谦在说什么。
灾民都是分片抱团的,跟他们在一起的基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一路上大家就在一起抱团,所以他一喊,他周围的人纷纷停了手,有人停手,就有更多的人停手。
毕竟大家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没人想和官兵拼命。
童仲谦还在不停的高声重复刚才的话,邹泰听见了也让禁军跟着喊同样的话,渐渐的停手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还是有一部分激进的人高举着手中武器喊道:“别听他们的,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想调兵杀了我们。”
“对,我们不能听他们的,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是贪官。”
“就是,他们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在这里挨饿受冻,不公平,我们现在打进城去,抢了粮食就有饭吃了。”
很快就有不少人被煽动的想接着动手。
苏沁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不断煽动灾民情绪的人,然后低声问许春山:“许伯伯,您见过那几个人吗?”
许春山仔细辨认摇头道:“没见过,不过这也正常,这里这么多人,各个县的人都有,没见过也正常。”
苏沁紧盯着那几个义愤填膺的人,她觉得事情不太对。
灾民都是朴实的,最简单的要求就是能吃饱,朝廷能管他们,自古谁都知道民不与官斗,不是被逼急了,谁也不愿意跟朝廷作对。
现在有人愿意给交代,灾民一般是不会太会像那几个人一样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想拼个你死我活。
她想了想开始往那边挤,王二看她想离开,不解的拉住她:“苏大,你要去哪里?这里这么多人,你那个小鸡崽的身子会被人挤成肉酱的。”
苏沁给他指了指那几个还在叫骂的人说:“我就是想过去问问那几个人是哪来的,他们看着不像是灾民啊。”
王二看了一眼说道:“我比你壮实,我去问。”
苏踮着脚尖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
王二点点头开始往那边挤,王二长的属于那种高大强壮的,即使已经饿了两个多月了,也比其他的灾民强壮,所以他很快就挤到了那几个人跟前。
他向周围的人打听,结果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个叫嚷的最凶的人,即使有认识的,也是最近刚认识的,不是一路跟着从澶州来的。
王二挤到其中一个叫嚷的最凶的人面前,伸手抓住了那个人正举着砍柴刀的手。
那个正在激情澎湃的喊着话,冷不丁的被人抓住了手,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反手攻向王二,因为人多手脚施展不开,他直接用另一只手掐住了王二的脖子。
王二虽然吓 一跳,但是并没有反抗,而是装作受了惊吓一样的问了一句:“老乡,你这是弄啥呀。”
那个人一愣,随后警惕的看着他,虽然手上没有使劲,但是也没有松手。
许春山在远处看到 ,有些着急的对苏沁说:“小苏啊,王二会不会有危险?”
苏沁也有紧张,她猜出了那些人不是灾民,但是她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如果那些人小说中某些人养的死士什么的,那可就毫无人性可言,一有危险会直接杀人的,那样的话不光是王二会有危险,就连周围的灾民也会有危险。
那个人紧盯着王二的眼睛问:“你为什么抓我?”
王二憨憨一笑:“没啥,就是大人在说话,咱们先听听他说啥呗,毕竟咱们想要的就是银子,也不是来跟人拼命的。”
那人一听放松警惕把手从王二的脖子上拿了下来,鄙夷的瞪了王二一眼:“你懂什么,那些当官的哪有好东西,你听他们的只有被卖的份,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王二获得了自由,往后退了两步突然问了一句:“你什么哪的人?”
那个人一愣,随后眼睛一瞪:“你管老子是哪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二忽然指着那个人高喊道:“他不是灾民,他是想挑动我们跟朝廷作对,让朝廷杀了我们。”
他的喊话声让现场又是一片哗然,那个人眼睛迅速出手去抓王二,可是王二已经退后躲进了人群,他没有抓到人,反而被旁边的灾民瞬间拥挤到了中间。
有人质问他:“你到底是不是灾民,你是哪里人?”
那个人被挤在中间施展不开,只能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说道:“各位乡亲,我当然是灾民了,我吴县大黎村的人啊。”
王二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他不是,你们看他的手,他的手上的茧子不像是种地的手,倒像是常年拿刀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去拉那个人的手,那个人的眼神一变,手上的刀就冲着旁边的灾民去了。
王二高喊道:“小心,他要杀人。”
灾民的手中都是有武器的,人群又挤,那个人根本施展不开,反而是被旁边义愤填膺的灾民给砍了。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很快那个人就伤的不轻了。
童仲谦一看见血了立马阻止:“快住手,留活口。”
灾民们这才住手,邹泰想往灾民中间挤::“把人给我,这个人意图制造暴乱,得送去刑部审。”
刚才同样喊的激烈的几个人,一看这种情况,悄声的往后退去。
灾民让开了一条小路让他过来了,可是邹泰手刚抓住那个人就察觉不对了,他猛的把人提起来一看,人已经死了,和那几个被替换的犯人一样,嘴唇发紫,中毒而死。
他沉着脸把人提到了童仲谦的面前:“大人,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童仲谦掐着那个死人嘴巴看了看,又查看了他的手,然后抬头对灾民说道:“这个人确实不是灾民,他是自幼习武的练家子,他混在你们的中间,就是为了鼓动你们和朝廷作对。
刚才要不是那个兄弟发现他,你们可能就被他煽动着和禁军拼命了。
到时候要是情况控制不住,禁军只能杀人镇压,那死的还不是你们?
你们只是为了口吃的活下来,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呢。”
在场的灾民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啊,他们刚才怎么就有胆量和禁军作对呢。
老实了一辈子的种地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禁军,他们这是被人利用了啊。
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