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无知又任性的年纪,似乎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而丢掉了曾经最爱自己的人。
刘铁柱不会娶李冬梅,宁愿被她告强奸。
李冬梅哭着质问他为什么,“难道你从前对我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么?”
是啊,为什么?
刘铁柱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喜欢和李冬梅在一起玩,尽管她永远都是追在二哥的身后。
又想起这些年自己总是讨好李冬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尽管她的眼里只有二哥。
在后山那天,她说让自己娶她,刘铁柱就感觉心里头炸开了烟花,绚烂多彩的。他想一辈子对她好,用尽自己的全力对她好。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被李冬梅亲手打破了,让刘铁柱看到爱情美丽的外衣下是现实的肮脏与丑陋。
或许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就算把对方伤的体无完肤也可以高高在上的等着对方来原谅。
我不再喜欢你了,刘铁柱与李冬梅说,“这是我留给我自己的尊严。”
临走之时,刘铁柱还告诉李家的人,“你们要报警就报吧,我不会逃避的。”
这下,轮到老李家慌神了。
当刘铁柱回家把事情经过简单的一说,气的陆向南和陆燕北围着他骂,问他是不是就想去坐牢。
“我站铁柱。”夏小柒凶巴巴的挡在刘铁柱前面,“我不许你们骂他,错的又不是他。”
又觉得自己有点势单力薄,夏小柒转头问乔然,“你站哪头?”
看她那架势,乔然这会儿敢倒戈她就敢绝交,乔然连忙表态,“我和你一样。”
有乔然在,夏小柒也敢和陆向南瞪眼睛了。
整整一天,除了刘铁柱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担心警察过来抓人。
而刘铁柱则是像个行尸走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嗯啊”的敷衍。
“他不会想不开吧?”陆向南很是担心。
“失恋都有这个过程,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乔然说,“熬过去就好了。”
傍晚时分院子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结果顺着窗子看过去原来是刘春花她们娘几个串门回来了。
进屋看到刘铁柱,刘春花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在家你咋不去看你奶呢?你奶还念叨你呢。”
“哦。”刘铁柱就像是没的感情的机器人,表情和语气连一点起伏都没有,“过段时间我就去。”
“这孩子。”刘春花又瞪了刘铁柱一眼,“说话咋直勾的呢。”
吃过晚饭,刘春花和大女儿陆红娜正坐在炕上做鞋样呢,隔壁王婶儿拎着罐头、豆奶粉、老蛋糕和一兜子的国光苹果就进来了。
“春花你啥时候回来的?”王大翠满面堆笑,“老太太身体还好啊?”
刘春花瞠目结舌的看着她,片刻后挤兑了一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哪股风把你吹来了?”
王大翠尴尬的一笑,“春花,你说咱俩多少年的朋友了,还真就因为那一次吵架就绝交啊?我这不是上门给你赔礼道歉了嘛,你得给我个面子。”
西屋里,乔然和夏小柒紧贴着门努力听王大翠和刘春花的对话。
她们那壁虎爬墙的姿势惹得陆向南和陆燕北都忍不住想笑,再配上她们那努力偷听还听不清的表情真是好可爱。
其实不用听,也大概能猜出王大翠前来的用意。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大翠离开了。
刘春花兴奋的小跑到西屋,“铁柱啊,你猜你王婶儿刚才和我说啥了?”
刘铁柱扭头看着自己的大姑,眼中毫无波澜,“我不会和李冬梅成亲的。”
刘春花又一次的瞠目结舌。
不对劲儿,王大翠不对劲,自己的侄子也不对劲。
“见了鬼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李冬梅嘛,像个小狗子似的人家一勾手就屁颠屁颠的过去。”刘春花自言自语着,“这是咋了?”
这一天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警察没来,村长也没再来。
老李家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想让两个孩子成亲将这桩丑事遮掩过去。
可刘铁柱是宁死不屈,结果到了第二天传来李冬梅喝药自杀的消息。
上一次是装的,但这次是真的,喝了半瓶的老鼠药,已经被送往新安市的中心医院了。
西屋里,夏小柒坐在炕上撸猫,乔然嗑着瓜子,刘铁柱还是发呆。
“铁柱。”乔然问着,“不会心软了吧?”
刘铁柱眼神木讷的看着乔然,“大嫂,如果这事放在你身上,你会选择原谅么?”
“原谅是上帝的事,我选择弄死。”
“铁柱,你可千万别心软啊。”夏小柒提醒着。
刘铁柱点点头,“没有,就是这两天脑子里特别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若是他们家不声张这事,你就和我们一起离开吧。”乔然给他指了条明路,“往南方走,做点小买卖。”
他们家确实没敢声张,就连喝药这事也只告诉了刘铁柱,对外只说是急性阑尾炎住院。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一开始李冬梅为了报复陆燕北还谎称是强奸,老李家那些亲戚还过来给她出头。
没多长时间,村子里就有了风言风语。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李冬梅出院那天,刘铁柱就已经跟着乔然她们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不止是刘铁柱,一直嚷着要去南方的陆红丽也如愿以偿的跟着他一起去闯世界了。
站台上,乔然和陆向南十指相扣静静的珍惜着最后的一点时间。
“训练的时候别太拼,要注意身体。”
“嗯,知道。”
“别总逞强,别总和自己较劲儿。”
“嗯,知道。”
随着站台乘警的最后一次催促,陆向南低头吻了吻乔然的额头,“记得打电话,写信。”
“嗯。”乔然抱住他,“记得想我。”
“已经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