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林羽的府邸,在浓郁的秋意包裹之下,别有一番韵致。
庭院中,银杏树枝头的叶片宛如被岁月之手精心镀上了璀璨金箔。
微风轻拂,万千金蝶般的叶片纷纷扬扬飘然而下,有的悠然洒落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有的则轻柔停歇于庭院的石桌上。
林羽与侍从们围坐在此,石桌上,那幅看似寻常的画卷缓缓摊开,泛黄的纸张,纹理间似隐匿着悠悠岁月的神秘故事,承载着众人满心的探寻渴望。
自上次于神秘山谷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之后,山谷中奇异诡谲的景象,尤其是那画卷所展露的神秘力量,时常在林羽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林羽愈发坚信,这画卷绝非普通之物,或许与大清广袤疆土上流传的种种奇闻异事、民间技艺有着千丝万缕的隐秘关联。
“大人,吾听闻在直隶一带,有一种传统之面塑手艺,做出来之人物花鸟栩栩如生,听闻手艺精湛师傅能让面塑之人仿若有了精气神儿。”
侍从阿福一脸认真地说道,“此会不会与画卷力量有所关联?”
林羽轻抚下巴,目光深邃:
“大清传承千年,民间技艺藏龙卧虎,说不定真有门道。”
话还未说完,管家神色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一位身形佝偻、面容沧桑的老者。
老者穿着虽朴素,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与期望。
“大人,此位老人家从直隶定州一路赶来,说有急事相求。”
管家恭敬地说道。
老者一见林羽,扑通一声跪地,老泪纵横:
“大人呐,求您救救吾等定州之缂丝手艺!”
林羽赶忙扶起老者,安抚道:
“老人家莫急,有话慢慢说。”
老者稳了稳情绪,缓缓说道:
“吾等定州之缂丝,那可是从宋朝就传下来之手艺,‘一寸缂丝一寸金’呐。每一幅缂丝作品都倾注了匠人们无数心血,可如今,却被污蔑成邪门歪道。”
原来,就在最近这段日子,定州这座往日安宁祥和的小城,毫无预兆地来了一群气势汹汹、自称是朝廷密探的人……
这些人个个横眉立目,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腰间别着长刀,神情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们如幽灵般穿梭在定州的大街小巷,每到一处便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都听好了!缂丝工艺暗藏着可怕诅咒,谁要是碰了,就等着倒霉吧!”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密探喊道。
“怎么可能?缂丝可是吾等定州之瑰宝!”
一位上了年纪的百姓忍不住反驳。
“哼!汝敢质疑吾等?小心掉脑袋!”
另一个密探恶狠狠地瞪着那位百姓。
他们巧舌如簧,用各种荒诞不经的话语蛊惑着善良淳朴的百姓。
声称凡是接触缂丝的人,都会遭受厄运的降临,家破人亡,甚至祸及子孙后代。百姓们在他们的恫吓之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紧接着,这些所谓的朝廷密探更是变本加厉,下达了一道严厉的禁令,禁止任何人从事缂丝的制作。
为了彰显他们的权威,他们还率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肆意闯入一间间缂丝工坊。
在一间工坊里,一位年轻的工匠紧紧护住自己心爱的织机,哀求道:
“大人,求求汝等,此乃吾等全家之生计啊!”
“滚开!”一个密探粗暴地推开他,“此是上头命令,谁也违抗不了!”
随后,沉重的铁锤无情地砸向精美的织机,原本坚固的织机瞬间支离破碎,零件散落一地。
锋利的长刀砍向缂丝的架子,架子轰然倒塌,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精心制作的缂丝工具,在他们的暴力之下,要么扭曲变形,要么彻底报废。
原本摆满了丝线和作品的工坊,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木块、断裂的丝线和残缺不全的作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
林羽闻言,脸色阴沉:
“简直荒谬!缂丝乃是大清珍贵之传统技艺,凝聚着先辈们智慧,岂能被如此诋毁!”
老者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哭着说道:
“大人,您在朝中威望高,又心怀正义。若是此门手艺在吾等此一代失传,吾等实在对不起祖宗啊!”
林羽听闻老者的哭诉,眉头紧皱,双手握拳,愤怒得如同一头疯狂的狮子:
“老人家,您放心,此等不公之事,吾林羽定不会坐视不管!”
说罢,他当即决定带着侍从随老者前往定州。
一路上,林羽与老者交谈不断。
“老人家,定州之前一直都此般萧条吗?”
林羽细心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神色悲戚:
“大人,从前定州可是热闹非凡啊,缂丝工坊里机杼声日夜不停,哪像如今这般死寂呐!”
林羽面色凝重,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还定州一个公道。
终于,他们踏入了定州城。
一到这里,林羽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往日热闹非凡、充满生机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萧瑟寂寥。
曾经那机杼声声、充满活力的缂丝工坊此刻大门紧闭,门上的铜锁仿佛在诉说着无奈与悲伤。
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路过,他们神色惊惶,眼神中满是恐惧,仿佛被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林羽一行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当地最有名的缂丝匠人周老爷子家中。
周老爷子头发花白如霜,面容憔悴不堪,眼中布满了血丝。见到林羽,他犹如见到了救星,悲从中来,声音颤抖:
“大人,您可要为吾等做主啊!吾等本本分分传承手艺,却遭此横祸,被此般污蔑。”
林羽踏入屋内,环顾四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
缂丝工具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仿佛是被无情抛弃的珍宝。
墙上原本挂着的精美缂丝作品也被粗暴地扯下,撕成了碎片,凌乱地散落在各个角落。
林羽俯身捡起一片碎片,那细腻的纹理、精美的图案,无不彰显着这门手艺的精妙绝伦。
“周老爷子,您放心,吾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羽目光坚定如铁,转头对侍从们说道:
“吾等分头行动,去打听那些所谓密探之来历。”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细致入微的调查,林羽惊觉这些人身着官服,行径却鬼祟异常。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声嘶力竭地大肆污蔑缂丝,恶狠狠地叫嚷着:
“缂丝乃邪术,会招致灾祸临头!谁若触碰,必遭厄运!”
那狰狞的面容与刻薄的语调,仿佛要将缂丝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当林羽私下向百姓们悉心询问时,却轻而易举地洞察到他们言语中的错漏与荒谬。
林羽温和地问道:
“乡亲们,彼等密探说缂丝会招来灾祸,汝等觉得可信吗?”
一位老者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回答:
“大人,此怎么可能信啊!吾等世代靠缂丝为生,从未有过什么灾祸。”
另一位年轻的男子也附和道:
“就是啊大人,彼等之话根本就没道理。”
百姓们回忆起那些所谓密探的言辞,亦是满脸的迷茫与惶惑,那懵懂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这些污蔑的荒诞无稽……
不单如此,林羽还特意于暗处屏息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他发觉,这些人的目光犹如狡黠的狐狼,总是贼兮兮地四处逡巡。他们的眼神根本不似在秉公执行公务,倒更像是贪婪的恶狼在贪婪地寻觅珍贵的猎物。
每当他们踏入一间缂丝工坊,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渴望与急切便愈发浓烈,几近喷薄而出,似乎在觊觎某种独特别致的缂丝制品。
林羽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心底蔓延:这背后定然隐匿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大人,会不会是有人觊觎缂丝手艺背后秘密,故意设局?”
阿福皱着眉头猜测道。
林羽微微点头:
“极有可能。缂丝工艺复杂精妙,据说能织出世间罕见绝美图案,说不定其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之巨大价值。”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街上传来。
林羽等人赶忙循声赶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位年轻的缂丝女工,要强行带走她。
“汝等凭什么抓人!”
林羽挺身而出,大声喝道。
为首的黑衣人打量了林羽一番,冷笑道:
“汝又是谁?少管闲事,此女子私藏违禁物品,吾等要带彼回去审问。”
林羽毫不畏惧,挡在女工身前:
“吾乃朝廷命官,今日倒要看看,汝等到底有何证据抓人?!”
黑衣人脸色微变,却仍强硬道:
“哼!别以为汝是官就能阻拦吾等。吾等奉了上方命令,谁敢阻拦,就是与朝廷作对!”
林羽目光如炬,盯着黑衣人:
“朝廷怎会下达如此荒谬之命令?汝等分明是在假传圣旨,肆意妄为!”
双方僵持不下,周围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却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她步履蹒跚,手中紧紧攥着一幅缂丝画卷,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坚定,缓缓说道:
“大人,此乃是吾家祖传之缂丝,据说藏着一个秘密。彼等就是为此,才来捣乱。”
黑衣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猛地伸手想要抢夺画卷:
“此物是违禁品,必须上交!”
林羽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画卷,展开一看,只见画卷上绘着一幅奇特的山水图,其中的山水轮廓竟与林羽那幅神秘山河画卷中的某些线条极为相似……
“果然有蹊跷。”
林羽心中暗忖,他意识到,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不仅关乎定州缂丝的传承,还可能与那神秘画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羽决定将计就计,佯装妥协:
“既然如此,此画卷吾替汝等保管,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处置。”
黑衣人有些犹豫,但见林羽态度坚决,又忌惮他的身份,只好作罢。
待黑衣人离开后,林羽对众人说:
“大家放心,吾定会揭开真相,还定州缂丝一个清白,让此门手艺继续传承下去。”
百姓们纷纷跪地,感激涕零:
“多谢大人!”
林羽站在定州冷清的街头,望着那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缂丝工坊,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然,“此次任务艰巨无比。”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我不仅要守护定州缂丝这一珍贵的非遗技艺,还要揭开背后隐藏的阴谋!”
此时的林羽,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在向这重重困难宣告自己的不屈。
风轻轻吹过,扬起他的衣角。林羽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责任的担当和对正义的坚守。
他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那破败的景象,仿佛看到了曾经这里的繁华与热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这是他对大清文化传承的责任,也是对正义的坚守,哪怕前方道路荆棘密布,他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