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环境显得拥挤而破旧,狭窄的巷子两旁是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斑驳不堪。这些房屋大多是由破旧的砖瓦搭建而成,屋顶覆盖着破旧的瓦片,时常可以看到一些瓦片缺失,留下一个个黑洞,让雨水可以直接侵入屋内。
地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污水和垃圾。雨水无法顺畅地流淌,积聚在低洼处,形成一个个污水坑。这些污水坑散发着恶臭,吸引着一群群苍蝇和蚊子。居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污水坑,以免弄脏自己的鞋子和衣物。
居民大多是穷人,他们的生活状况令人心酸。他们的衣物破旧不堪,常常可以看到补丁和破洞。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和绝望。孩子们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赤脚在弄堂里奔跑,他们的笑声中夹杂着生活的艰辛。
在弄堂的尽头,徐文远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他的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与周遭的贫穷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步伐坚定,眼神中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脚下的土地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片温床。
他的母亲,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的笑容却是那么温暖,那么纯净。她佝偻着身体,任由徐文远搀扶着,一步步走出这个脏乱不堪的弄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儿子,相信他会带她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徐文远看着母亲,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然而,他的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厌弃,厌弃这个贫穷的环境,厌弃这些无法摆脱贫困的人们,甚至,厌弃曾经的自己。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仿佛在寻求一种力量,一种能够让他摆脱过去的力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文远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母亲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佝偻着身体任由他搀扶着。
徐文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扶着母亲,一步步走向弄堂的出口。他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这对母子。
走出弄堂,徐文远带着母亲坐上了黄包车,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一栋大房子前。这是一栋两层高的别墅,外观典雅大气,花园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显得生机勃勃。
徐文远推开门,带着母亲走进去。母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能住进这样的房子。房子里装修豪华,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温馨。
“文远啊,这是我们的新家吗?”母亲激动地问道。
徐文远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妈,这是我们以后的家。”
母亲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紧紧地握住徐文远的手,感激地说:“文远,你真的长大了,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生活。”
徐文远微笑着说:“妈,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我会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们走进客厅,徐文远打开了留声机放入碟片,不过一会,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传来,沙发上的母亲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徐文远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就是富人区吗?
他现在也住在这里了,看以后谁还能看不起他。
过去受过的白眼,如同怎么也拨散不开的迷雾,他被这片迷雾缠绕着,仿佛永远走不出那个困顿的过去。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荆棘之上。
与其死守风骨,贫苦一生,不如放手一搏,寻求改变。人生短暂,何苦让自己困在贫穷和苦难之中?即使风骨再坚,若不能为自己和家人带来幸福,那又有什么意义?
徐文远自尊和他的傲骨,早已在亲眼看到顾琼被傅彦霖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彻底被抛弃,他曾经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他热爱文学,热爱写作,他希望通过自己的笔,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改变。
他的文笔犀利,他的文章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本质。然而,这样的文章并不受欢迎,他的稿费也是寥寥无几,他的写的东西爱看的都是穷人。
穷苦人家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哪里还会有钱买报纸呢?
他最终选择成为傅家的喉舌,替傅家写各种歌颂功德的文章,他的文章不再为穷人发声,文笔之间充满了虚假的赞美和夸张的言辞。
在傅总长成功连任后,周龙也被放了出来,因为害怕傅家的死对头找周龙的麻烦,他便早早的给了周龙一笔钱让他离开了上海。
随之而来的是,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民声日报的社长,他现在还带母亲住上了大房子,时间越久,他对钱的依赖也就越来越深。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拥有文人风骨的徐文远…
随着夜幕降临,上海的公子哥们又到了寻欢作乐的时间,徐文远跟在傅世华后面一同去了梦巴黎,看他对傅世华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抽走了他的脊梁一般。
梦巴黎,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对于徐文远来说,曾经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如今,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进来,坐在只有贵宾才能坐的卡座上面,看着那个他曾经高不可攀的女人在舞台上“卖弄风姿”。
“文远,这个女人就是傅彦霖之前的情妇?”
傅世华看着舞台上美丽的顾琼,眼底闪过幽光,那是猎豹看上猎物的信号。
“是的,傅少爷,您喜欢?”
徐文远收回目光,看向傅世华,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
“没想到这梦巴黎还有这种的美人儿。傅彦霖那小子眼光不错。”
傅世华身子靠在沙发上,懒懒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