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面带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张大哥莫非是对自家弟弟没有信心?”
陈大郎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这些事情和他的信任无关。
但是他见张欣三言两语就岔开了自己的话,也明白此事不能向外透露。
“今日多谢大人了,若非是大人,我们俩怕是凶多吉少。”
“大人若是有空,不妨留下来,贱内虽说手艺比不得宫中大厨,但也不错。”
张欣摇了摇头,神情颇有些遗憾。
“在下倒也想要尝尝,只是陛下那边还需要在下伺候。”
陈大郎微微叹息一声,他还想着等到晚上灌醉了这位大人,好好问问呢。
“既然如此,那只能等下一次了。”
张欣感慨于陈家人的热情好客,殊不知陈大郎心中打着别的主意。
和陈大郎两人寒暄了片刻之后,张欣便回宫复命。
秦业得知这段时日有不少人冒充**家人妄图进入陈府,顿时皱起了眉头。
张欣连忙补充道:“陛下,臣已经让人前去调查了,想必不久就会有结果。”
秦业看向他:“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欣颔首,没过多久就下去了。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嚎叫。
张欣面色一变,连忙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却看到一位老者,涕泪横流地朝着他冲过来。
“中丞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赵荥。
赵荥看到张欣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张大人,我要求见陛下!”
张欣略微皱眉,看着赵荥激动的模样,心中一沉。
“白大人,那你得在外头等一等,让我去通报一声。”
话未说完,张欣余光便看到了远远走来的章邯。
章邯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酷,腰间挎着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刀。
若非是张欣自诩自己和这些重臣没有任何的矛盾,他还真怕章邯走到他面前一刀把他给砍了。不过对方既然和御史中丞前后脚过来,显然是冲着御史中丞去的。
果不其然,看到章邯,赵荥整个人抖若筛糠。
章邯目不斜视,看向张欣:“臣有要事要通禀陛下,还望张大人行个方便。”
张欣立马说道:“我现在就去禀报。”
走进宫殿,不等张欣说话,秦业就开口了:“让他们进来吧,这外面的动静朕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欣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走了出去,说道:“进去吧。”
若是以往,张欣或许还能说一说陛下心情如何。
但今日,他可不敢在陛下怒气值这么高的时候去触霉头。
赵荥过来的时候,是想要让皇帝救他。
但他踏进了章台宫,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章邯躬身道:“臣拜见陛下,先前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秦业点着案几,“咚咚咚”得声音令人心烦意乱。
“这是好事,坐吧。”
章邯撩起衣袍,坐在一边。
于是,跪在地上的便只剩下了御史中丞赵荥。
赵荥咽了口唾沫,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业也没有理会,继续问道:“这件事情你查的如何了,先说说你查的情况。”
当初**和医家众人前去赈灾,结果出现了瘟疫,并且粮价还不停地升高。
若非是后面**使了些手段,就算是当地的灾民病好了,怕也要被活活饿死。
而那些提高粮价之人,绝不可能那么胆大,光靠着白身就和官府作对。
其后面,定然是有靠山。
所以,**也去调查了一番,将当地不少官员都给撸了下去。
可秦业也明白,被撸去官位的那些官员不过是小苍蝇罢了,真正的大老虎还在朝野之中。
所以,秦业便让章邯注意着,没想到不过数月,这些人就水落石出了。
章邯说道:“先前陈仆射同臣说过,那些官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有一大半是要孝敬给上面的靠山。一开始他们还想着既然只是说了一大半,那么他们究竟得了多少,谁也不知。”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混淆过去,只要给上去的能看得到便可。”
“但是,有一次他们试了试之后,当即就被警告了,并且传话的那人还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们当时搜刮下来的究竟有多少。”
“至此之后,他们就明白这个靠山的能量太大了,自己根本无法抗衡,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事,但无论他们私底下调查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秦业微微凝眉,他这个皇帝还没有将这个把戏玩到朝臣的身上。
这些人竟然就开始来这些手段了,真是让他惊讶。
“御史中丞,尔等身为御史,向来是闻风启奏,难道连这些情况都不知道吗?”
秦业的目光放在赵荥的身上,冰冷无比。
赵荥自然也察觉到了皇帝带有杀意的目光,浑身更是抖若筛糠。
“陛下,冤枉啊,臣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底下的官员隐瞒,臣身在咸阳,无法得知,还望陛下宽恕!”
章邯浑身散发着怒意,也不顾皇帝在此,直接走到了赵荥的面前,一脚将其踹到。
张欣站在皇帝的身边,下意识地想要警告一声。
但是见皇帝也绷着脸坐在一边,并没有出言,他就闭上了嘴巴。
秦业看着下面的闹剧,恍若未闻。
赵荥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章邯。
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仗着陛下的恩宠,竟然当众侮辱他!
“廷尉大人,你监管刑狱,可这是章台宫,并非你主持的诏狱,而本官,也并非是罪犯!你这么做,将陛下放在哪里,将本官放在哪里?”
赵荥怒骂着,但这些话又是有理有据,仿佛当真是章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那般。
秦业好整以暇地看着,觉得着赵荥当真是愚蠢。
他都这样表示了,赵荥还真以为自己能离间他们君臣之间的感情?
赵荥见皇帝不说话,心中也沉了沉,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自古以来,君王的威严都不容他人挑衅,尤其还是当真旁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