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早饭,文初就拿着女子失踪案的卷宗来找苏牧青:“大少爷,这是您要的卷宗,六个女子的情况都在这里了。”
文初捧着厚厚一沓卷宗呈给苏牧青。
“拿着卷宗跟我到书房。” 苏木青吩咐着,把手递给了文初。
书房内,苏牧青听着文初念着卷宗,眉头越皱越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着。
根据这六个女子的口述,她们都是在去城外的澄明寺上香时,被山匪截走的,可为何她和她们的家属却对山匪的情况只字不提呢?
莫非是受了什么威胁?还是她们家中父兄有什么把柄在山匪手里,又或是两者达成了什么交易?
为了能剿灭这群山匪,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苏牧青决定找这些女子当面谈一谈。
“文初,把卷宗收好,备车......不,找剃刀来,给我修面。” 苏牧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吩咐道。
文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两个多月了,苏牧青从未剃过胡须,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修面了?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吗?” 苏牧青不耐烦的催促。
“是属下这就去做。” 文初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盆水,拿着毛巾和剃刀过来,顺便还找来了宋时悦过来帮忙。
不到三炷香的功夫,宋时悦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剃须如换脸。
原本留着胡须的苏牧青剃了胡须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面容白净,鼻梁挺阔,唇线分明,嘴角上扬如含着笑。
宋时悦很难想象,那些冷冰冰,含着揶揄和讥讽的话,是怎么好意思从这么好看的嘴巴里蹦出来的。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说起话来跟别人都欠他什么似的?是仗着自己貌美,才有恃无恐的吗?
原来有一张好看的脸真的可以让人赏心悦目,怪不得话本里的女子可以为了一个男子茶饭不思,而英雄也可以一怒为红颜。
宋时悦默默的打量着那张脸,心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那双狭长的星目突然睁开,紧紧的朝着宋时悦的方向盯过来,惹得宋时悦心头一跳,像是猛然被人窥探了什么心事。
“怎么,口水流出来了?” 语调上扬,带着不可一世的自恋,是苏牧青又在揶揄她。
即使眼睛看不见,他也早已感受到一股执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留恋,这样的目光,他早已见怪不怪。
可他此时偏偏好奇,宋时悦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至于,大少爷多虑了,倒也没那么秀色可餐。” 宋时悦一本正经地回复他。
文初慌忙低下头,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在大少爷身边待这么久了,很少看到大少爷吃瘪,也就拾一敢这么跟大少爷说话,不过大少爷对拾一,比对其他人更毒舌。
只见苏牧青脸上僵滞的表情,带了一点不可思议,眼珠一转,他不服输的反击。
“你都没尝过,又怎么知道?”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愣了,不知道为什么?嘴巴总比脑子快。
这话委实有点冒昧了,苏牧青说完扭过头,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
宋时悦也觉得惊讶,她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苏牧青那张欠揍的脸,恨不能上去拧他的臭嘴,登徒子!
“还用尝吗?刻薄又自负,脸板的像一桩冤案似的,看着都不好吃。” 近墨者黑,宋时悦觉得自己最近骂人的功夫也精进了不少。
哈哈哈!
文初刚笑出声,连忙努力捂住嘴,转过身离苏牧青远一步,艰难地憋着笑,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苏牧青铁青的脸,有些为拾一担心,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在府里混下去了?
苏牧青听出宋时悦语气里的嫌弃,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恼怒,似乎别人可以这样说他,他不在乎,但她宋时悦就不能,他很介意。
“二十个铜板,一个都不能少。” 苏牧青嘴角一动,莫名其妙说出这话来。
“什么?” 话题转变太快,宋时悦一下子没听明白。
“上次你借了我十个铜板,到现在都没有还,连本加利,一共二十个,现在立刻马上,还,给,我。”
苏牧青好整以暇地把身子靠进椅背,翘起长腿,手心向上放在腿上,轻轻一勾,慢慢悠悠的等着。
呵,宋时悦整个被惊呆了,她确实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但这人敢狮子大开口给她要二十个铜板!她一个月的例银总共才有多少啊?黑心!
“奴婢错了,奴婢之罪,大少爷丰神俊朗,仪表非凡,玉树临风,迷倒众生,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宋时悦小嘴叭叭叭不停的恭维。
“闭嘴,废话少说,拿钱来。” 苏牧青又无情地勾了勾手指,一副不要跟我耍花招的样子。
“最多十个,再多没有。” 宋时悦打死不松口,她自从来到苏府受了多少磋磨,才领了几贯铜钱,苏牧青一下子就要去二十个,跟打劫一样。
“没钱还债就多干活儿。” 苏牧青放下大长腿,起身让宋时悦伺候他换衣服。
苏牧青带着文初和宋时悦敲响第一个受害女子家门的时候,一个老仆人过来开门,当他们说明来意,并请求进去与女子当面谈一谈的时候,老仆人咣当一下子把门关上。
三个人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
“开门,我们是官府的人,特意来调查女子失踪案的。”文初大手拍着门板,一边凑进门缝里去看。
“我家小姐不在家,官爷们请回吧。” 不管文初在门外怎么解释,老仆人还是像听不见一样走开了。
“大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文初为难地请示苏牧青。
“上车,去下一家。”苏牧青果断转身,带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