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揉揉眼睛,从蘑菇头顶接过蜗牛,一脸不敢置信:“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这么丑!”
被说丑的金恰恰,小嘴一撇就哭了。
变色龙看着这只哭泣的蜗牛,一时无语。
也不知是不是小恰恰年龄还小,心思纯净的原因,她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心魔的样子,哭够了,乐呵呵的趴在她爹怀里,偶尔去拽孙悟空的衣服。
在变色龙看来,就是蜗牛想啃蘑菇精。
场面怪异至极。
林黛玉躲进乾坤袋中,由唐僧悄悄带回了灵山,他们原本想趁四下无人时,偷偷潜入虚空画境。
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且不说有如来坐镇,那画境即便是太乙散仙也无法硬闯。
就是这大雄宝殿,日日都有人看守,只如来佛祖身边的四大金刚,就非常人能近身。
一连守了十日也无法进入宝殿,林黛玉急了,想要硬闯。
唐僧拦住她,道:“林姑娘稍安勿躁,硬闯根本毫无胜算。
我们不如智取…将佛祖支开。”
说着,他唤来八戒,让他去一趟天庭。
再回来时,八戒便去跟佛祖禀告道:“佛祖,东洲倭国,有一妖怪神通广大,二郎神与三坛海会大神皆不是其对手。玉帝说,这妖怪神通比当年孙悟空更甚。
如今也已闹上天庭,我去净坛正好碰见,玉帝让我给您捎个口信,求您快去帮他一把。”
佛祖高坐上首,听见猪八戒的话,问一旁的四大金刚:“最近天界可有异象?”
身旁金刚回话:“禀佛祖。没有。”
佛祖冷哼一声,当即训责道:“净坛使者,你好大的胆子,不好好净坛,干起传话的活儿来也就算了,竟然敢传假话!”
猪八戒向来胆子小,见佛祖都识破了,也不敢再放肆。
噗通一声跪下,连忙告罪。
唐僧忙出来,跟佛祖解释原由:“佛祖,是弟子让八戒这样做的,弟子是八戒的师傅,弟子有命令,八戒不敢不从,佛祖要怪,就怪弟子吧!”
“旃檀功德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为功德佛,不与其他佛一起护持佛法、度化众生,引导众生走向解脱和觉悟之路。
反倒教唆徒弟骗人,罪加一等,你可有话说?”
“回佛祖,弟子的确是有话说。”
唐僧语气恭敬,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他道:
“佛祖,既然您与悟空的赌注,是要看他能不能找到林姑娘,并且一起出来。
那林姑娘不在里面,悟空便不可能带她出来,说到底,这是一场骗局,而不是赌局。
还请佛祖能将林姑娘送进去,否则,这样的骗局,即便佛祖赢了,也难服人心。
上行下效,弟子也不觉得蒙骗佛祖有什么罪过。
还请佛祖能放林姑娘进虚空画境,玄奘甘愿受罚。”
“还请佛祖应允。”
猪八戒,沙僧,小白龙都出来帮师傅求情。
唐僧将林黛玉从乾坤袋里放出,林黛玉也跪地恳求。
满殿神佛都觉得唐僧说的有理,之前孙悟空进去,林黛玉被弹出,他们心里就已经犯起嘀咕。
现在有人带头,他们也纷纷站了出来。
先是观音菩萨,后是十八罗汉,紧接着,别的神佛也纷纷出来求情。
佛祖能拦住一个,却拦不住所有人。
他看了眼下首跪着的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颔首道:“也罢!既然众圣为你们求情,那就顺了你们的意思。
只是这虚空画境,凶险异常,仙草,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进去,便可能终身被困。
为了孙悟空,当真值得吗?”
“回佛祖,仙草已考虑清楚了,我绝不会后悔。”
林黛玉又磕了个头,从地上起身,一一谢过帮她说话的神佛菩萨罗汉,还有唐僧师徒四个。
而后义无反顾的飞进了虚空画境里。
穿过云层,落在地上,她发现面前的屋子庭院十分熟悉,竟是幼时她在姑苏的家。
明知道她进入了虚空画境,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推开门,看见爹娘还年轻,爹在书房处理公文。娘坐在石桌前为她绣荷包。
瞬间,她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她扑进贾敏的怀里,一声声呼唤着娘。
贾敏还是如林黛玉幼时那般年轻。
那时,她身体还好,常常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叮嘱她莫要跟着丫鬟婆子们疯跑,省的出了汗吹了风,又得病好一阵子。
眼前的贾敏,还是如那时一般温柔大方,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带了慈母的温柔。
让林黛玉一眼望见了,就舍不得再放开。
贾敏含泪笑道:“好女儿,为何又哭了,等会儿你爹忙完了公事,叫他去集市给你买串糖葫芦去,山楂健脾开胃,保管叫玉儿晚上再多吃半碗饭。”
“好。都听娘的。
娘可看见女儿长大了?”
“娘的女儿,当然会长大啦!再过几年,就该找个俊俏的儿郎,出阁了吧!”
“娘说什么呢!”
林黛玉害羞的伏在娘身上,直接越过这个话题,自豪的道:“娘,我如今修成太乙仙身,已然有了自保的手段,可再不是以前那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了,你看。”
林黛玉说着,纤白的手指一张,手心处有一团火焰跳动着。
她一个木本的仙草,竟然能控火了。
克服与生俱来的恐惧,她付出了很多,也成长了许多。
满以为母亲会为她的努力感到自豪,却见贾敏惊叫一声,扔了手里的荷包,当场黑了脸。
呵斥她道:“玉儿,你一个闺阁小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抚琴读书,品诗作画。
将来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做一个贤德的贵妇,执掌中馈,相夫教子才是正途。
你弄这样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做什么!”
“娘!这不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这是我的神通。是我的本领。
从前,我未遇到大圣时,我也觉得,一个大家闺秀,只要端庄得体,进退有度,便是教养。
可是后来,别人欺我负我,我只能拿着帕子偷偷擦眼泪,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却依旧只能自己默默忍受,不好吐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