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的朱红色大门近在眼前,顾清鸢和顾南叶挑起窗幔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门口。
“就是这个门口,我的娘亲故意把我丢到门外想让我自生自灭。当时多亏了你姐姐偷偷带我去你的房间。”顾南叶哽咽地看着顾清鸢。
见到这个大门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如果没有顾清鸢的出手相救,估计她早已经在外流浪了。
顾清鸢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南叶,我们虽说是同父异母,但是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在我的内心里早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
顾南叶听到这话忍不住激动得泪流满面。
顾清鸢拉着她下了马车轻轻地扣了扣大门上的门环。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动静把门打开,见到两人的到来满是惊喜。府上的下人双手拎着箱子把两人引到了厅堂里。
顾清鸢两人还未走到厅堂里,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刺耳的吵闹声。
下人赶紧走上前去,把东西放到了地上,然后走到了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旁边。
“当家的,嫡女顾清鸢,庶女顾南叶在外面等候着。”
“清鸢?”
“南叶?”
顾成山和苏姨娘听到下人的禀告,不由得停了下来望着正弯着腰的下人。
“是的,两人正在门外等候。”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突然有了慌忙的神色。这多少年不见,为何突然上门?不会?不会是前来查看她母亲是不是厚葬了吧?
苏姨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把挡在眼前的刘海往后一撩。
“你们怎么在一起?”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同时进来的她们。
顾南叶见到她母亲那犀利的眼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恐惧。
顾成山见她又要发火,于是赶紧讨好式的笑着,“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要咄咄逼人嘛。”
说着他面带笑容地把两人迎到了座位上,“快快斟茶——”
顾清鸢见自己多年未见就给自己来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甚是觉得好笑,难道自从自己离开后,父亲就和苏姨娘开打到现在吗?她见到卑微的父亲脸上全是抓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父亲走到她们面前拿着茶杯,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清鸢这些年你受苦啦——”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鬓角的银丝,满脸的皱纹,佝偻的身体和无奈的眼神无不透漏出他的的日子并不好过。
与苏姨娘那高大的气势,咄咄逼人的气势,身着华衣锦服的她与之相比,父亲更显得衰老和寒酸。
顾清鸢见自己的父亲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势,内心不由得生出一丝丝的怜悯。
自从苏姨娘嫁到了府上,父亲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府上的丫鬟和下人见到她无不噤若寒蝉。
顾清鸢忍不住心酸地摇了摇头,父亲啊父亲,你到底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晚年竟然遇到了如此歹毒的苏姨娘。
“父亲看起来过得比我更辛苦。”顾清鸢意味深长地盯着站在她们面前的苏姨娘。
苏姨娘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你说什么?”
她向前走了一步,双手警惕地抱在胸前,脸上被气出猪肝一般的颜色。她狠狠地盯着顾清鸢,想要重新听一遍她说的话。
苏姨娘冷笑着嘲讽着她,嫁入江家这么多年,才混出个田螺姑娘这个名号,想要嘲笑的人应该是她吧。
见到她的脸犹如扫把星一般,刚嫁与江景珩就战死,后又克死了自己的公婆,带着个拖油瓶怎么有脸嘲笑她们呢?
她们过得再不幸,也比她强出百倍不是吗?
顾清鸢刚要继续还嘴,坐在她旁边的顾南叶突然站了起来,“父亲看起来就是很憔悴嘛,整日与你吵架,你看头发都变白了。”
苏姨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亲生女儿顾南叶,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学会偏向外人了。 “南叶,你怎么与她一同回来了呢?”
“你不是应该在宫内伺候你的亲姐姐吗?南枝怎么样了,你为何离开了她?”
苏姨娘为了甩掉她,以照顾她姐姐的名义强行随她入了宫,怎么此刻与顾清鸢回来了呢?
“娘亲,亲姐姐一直打骂我,多亏了清鸢把我救出来,要不然我就被打死了。”顾南叶忍不住委屈地抱怨道。
苏姨娘听到顾南叶的抱怨忍不住走上前去掐住了她的耳朵,“走,去我房间我要问个明白。”
顾南叶被她掐得龇牙咧嘴,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抬手忍不住想要去抓她母亲的手。就这样两人踉跄着向里面走去。
厅堂里只剩下顾清鸢和她的父亲苏成山。
“父亲过得很辛苦呢。”顾清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苏成山小心翼翼地落坐在她的旁边无奈地摇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
“父亲,您这是何苦啊。”
“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非要娶她进门呐。”
“父亲,我来是有一事相问,母亲生前留下手玉佩,宫内的承宣瑾染的一块玉佩和母亲的一模一样,扣在一起俨然是一块。”
顾清鸢直接挑明回到府上的目的。
顾成山未曾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女儿依旧没有忘记为母报仇这件事,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母亲都死好几年了,你也该放下仇恨了。”
“放下仇恨?”顾清鸢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说得容易,仇恨哪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清鸢你回来,为父很是高兴,只是如果你来此的目的还是为了你母亲的话,还是赶紧走吧。”
顾成山满脸的皱纹写满了激动,他不想顾清鸢再继续调查此事了,金蝶的死与宫内有脱不开的关系。越查下去水越深,他不想清鸢再趟这趟浑水。有些事情自己知晓就罢了,死去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的不是吗?
顾清鸢理解不了,为何只要一提到母亲的死,父亲百般推辞阻止自己再追查下去。他本身对这件事很抗拒,导致他为人父的形象很是卑微,甚至被人看不起。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父亲的面前,“父亲,您扪心自问一下,母亲走后,您真的一点都不为所动吗?你们可是相亲相爱了一辈子呀,您就忍心她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过去吗?”
顾清鸢跪在了顾父的面前哭诉道。
顾成山眉头纠结到了一起,他冷笑道,“相亲相爱了一辈子,真是笑话。”
我被她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顾成山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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