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小的插曲过后,李世民问两人来干嘛。
礼部尚书率先说:
“启禀陛下,臣今日,看蜀王出行的规格有误。”
“这是从何说起?”
李世民在脑里回想了一遍,没什么地方超规格了啊?
其实李恪的人数还算是少了,是按照中配来的。
还不是李世民没钱,能省点钱就省点钱,那些吹拉弹唱的乐师都没跟着去。
“是蜀王乘坐的马车,臣看着,貌似是太子出行乘坐的吧?”
李世民明白了,不是指的人数。
李世民指着好大儿说:
“那是太子给蜀王坐的。”
魏征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他是很在乎正统这件事的。
当初魏王李泰,在宴会上坐李承乾的位置,都让魏征不舒服,别说现在蜀王坐太子的马车了。
“臣以为,太子此举这不合适!”
魏征一点不惯着李承乾, 点名说李承乾的不对。
李承乾看魏征说话了,也就解释一二:
“光禄大夫,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我三弟要的,是我硬要给的。”
魏征眉头紧皱,拱手道:
“太子殿下,礼制乃国之根本,不可随意僭越。
纵是殿下相赠,蜀王也该拒绝才对,这是坏了规矩。
蜀王乘坐太子规格马车出行,传出去恐遭非议,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李承乾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魏大人,您也太小题大做了。
不过是一辆马车而已,我与三弟自幼感情深厚,如今他远赴南疆,我不过是想让他出行体面些,哪儿就非议了?”
礼部尚书见状,也连忙附和:
“太子殿下,魏大人所言极是。礼制之事,关乎社稷安稳。
蜀王出行,本就备受瞩目,稍有差池,便会引得朝堂议论,百姓猜疑。”
李世民坐那里,静静地看着众人争论,未发一言。
他就知道,魏征肯定会来喷好大儿,也正好让好大儿提前适应,免得以后当了皇帝被喷不习惯。
李承乾毫不在意的反问:
“非议什么?
难不成他们会以为,父皇想把太子给三弟做?
还是他们以为,三弟会和我抢太子之位?”
礼部尚书和魏征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这事难道不应该遮着点?挡着点?
魏征又看向了陛下,但陛下这会儿正优哉游哉的看着他们在这里争论呢。
魏征这个火气就止不住的起来,我们为你的江山安稳在这里争论,你却在看戏,我怎么能忍住不喷你!
“陛下,你难道没点看法吗?”
李世民没想到,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朕应该有什么看法吗?”
李世民这话,就像是抱薪救火,火上浇油!
魏征更来气,你这怎么当爹的?
“陛下怎么能一点看法都没有?”
你自己个当初怎么回事不知道吗?你怎么还放纵你两个儿子这样?
“陛下,这会引发什么后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魏征还是给李世民留了面子,不轻易提起玄武门之变。
但李世民的立场不同,他当初是嫡子,李建成也是嫡子,就算他抢来了皇位,那也是嫡子继承,这也算是正统继承。
李恪不一样,他是庶子,嫡子没死光之前,他都不可能当上太子。
“高明和逆子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能有什么后果?”
李世民不是不知道魏征的意思,但身份在哪里,你怎么说都还是那个身份。
魏征现在怎么看这个陛下,怎么都很像当初的李建成。
当初魏征还在李建成手底下的时候,就察觉了齐王李元吉的野心。
他就曾和李建成说过,不要给李元吉那么多势力和成长,他也是对皇帝之位心心念念。
但李建成却觉得魏征这是,在挑拨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自己明明都答应李元吉。
等自己当了皇帝,就让李元吉当太子,他怎么还会觊觎自己的大位。
现在也是这样,李承乾把太子马车给蜀王坐,跟当初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有什么区别?
很多人一开始都是没野心的,但记架不住你总把好东西放在他面前晃悠,久而久之想不动心都难。
要不然那么多文人,在当官前都是饱读圣贤书,为什么当了官之后都被腐化了?
魏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再次拱手道:
“陛下,太子与蜀王情谊深厚固然是好事,但此事关乎礼制与皇室威严,不得不慎重对待。
今日太子将自己的马车赐予蜀王,看似无心之举,却可能在朝堂与民间引发诸多猜测。
人心难测,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扰乱朝纲。”
李承乾听了,脸色微微一沉,不悦道:
“魏大人,您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我与三弟的兄弟之情,岂是那些小人能够随意揣测的?
我不过是想让他出行舒适些,怎么就成了扰乱朝纲的大事?”
其实李承乾给李恪太子的马车,是为了加重李恪去扬州的份量。
他怕扬州的商人和官员,看不起李恪这个九岁的小蜀王。
到时候李恪想弄点钱回来,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当做叫花子打发了。
南方士绅偷税漏税,那是由来已久,毕竟京都都是在北方,对南方的掌控不够。
虽然李承乾不觉得李恪是个能随便被打发的人,但不为防一万,也得为了防万一。
礼部尚书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
“太子殿下,魏大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蜀王此次出行,本就备受关注,这马车之事一旦传开,难免会引发各方议论。
臣担心,这会影响到朝廷的安稳。”
礼部尚书其实烦这种站队的问题,站队好了更上一层楼,站错队了,那就万劫不复。
他是王家人,太原的王家人,一开始就支持李渊起兵,是大唐开国功臣家族。
他不需要站队,就能靠着这份功劳一直吃下去。
万一卷入站队里,他们家的这份功劳就功亏一篑了。
李渊建国有他们王家人的帮忙,所以李渊记得这份功劳。
李世民带兵的时候,也有王家人帮忙,所以李世民登基也不动他这个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