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一顿,他扫视自己一圈,这一身衣裳明明是读书人特有的。
自己现在应当是一副儒雅姿态啊?
怎么会将姑娘吓到?
“媚姑娘,不用怕,他是逸安药堂里的人。”白无玉笑着安慰道。
苏媚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苏媚和蓝青之间亲密的样子,郝仁已经猜测出,苏媚必定是蓝青三位夫人之一。
“起望最近如何?”蓝青问道。
“公子,起望最近可忙的很,现在正在里面解剖。他这段时间看到我,就眼珠子发红。”郝仁叹息一声道。
“这是为何?”蓝青不解。
程起望附耳蓝青:“公子让我找人研究火炮,前段时间,有几人不甚被炸伤,起望实施了救治,自那以后,他便常常问我,有没有人炸伤。”
蓝青忍不住一笑:“起望这是迫切想找人练手,我听外面传闻,都说他现在叫程谦虚?”
郝仁对这个称呼却是嗤之以鼻:“我看他叫程变态才是,公子你不晓得,现在小孩子都不敢让他看病,一看到他,就吓的哇哇大哭。”
蓝青一笑。
苏媚却是好奇极了,这位大夫倒是不同。
蓝青抬脚,带着几人到了后堂。
几人到时,程起望正认真的解剖一颗新鲜猪的心脏,鲜红的一片,吓的苏媚后退几步。
程起望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此时在苏媚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真的是大夫吗?
怎么看起来像一个无情的杀手?
蓝青一把揽过苏媚。
挨着蓝青,苏媚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不用怕,那颗心脏是猪的,起望是在练习医术。”蓝青附耳低声道。
苏媚点点头,在家中听逸安说什么新医,难道这就是新医?
程起望侧对着众人,正解剖的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到来。
蓝青便也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片刻,程起望大呼一口气,完成了解剖。
这才看到蓝青等人。
“爷爷?你怎么来啦?”程起望兴奋道。
其他众人皆是一脸平静。
苏媚却有些绷不住。
此人看起来,比逸安年纪大多了,怎么叫逸安爷爷?
“今日无事,来看看你。”蓝青微笑道。
程起望满脸笑容:“我最近进步很大呢,缝合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
蓝青点点头,转头看向程起望缝合的练习,虽然还有些粗糙,但也差不多够用了。
手术的操作与缝合,还是需要多多练习,才能熟练,才能少出错。
“精准缝合的控制,你可以在鸡蛋上练习。”蓝青建议道。
“鸡蛋?”程起望不解,“爷爷,鸡蛋上如何练习?”
“将鸡蛋外壳剥掉,用里面的薄皮练习。”
程起望瞬间明白:“爷爷的想法妙啊,我怎么就没能想到。”
“麻药研制的如何了?”蓝青接着问道。
“我将宫中净身房的麻汤子改了几版,现在效果已经好了很多倍。”程起望道。
蓝青满意的点点头,若想做手术,没有麻药是不成的。
“听说你最近改名叫程谦虚了?”蓝青突然话锋一转道。
程起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爷爷曾经说过,谦虚使人进步,我太想进步了,因此我才改名叫成谦虚。以前是我见识太少,总以为自己医术已经学到了精髓,自遇到爷爷以后,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么可笑。”
蓝青点点头:“很好,你有一颗积极向上好学的心,我就放心了。”
在药堂中又看了一圈,蓝青便带着几人离开。
目送蓝青几人离开后,程起望捏住郝仁的手臂:“郝仁,你那边可有人受伤?”
郝仁忙甩掉程起望的手,抬腿就走:“没有没有。”
“若有受伤的人,别忘了尽快送到我这里。”程起望抻着脖子喊着,生怕郝仁忘了。
郝仁一边走,一边翻白眼。
口中还嘀嘀咕咕不停:“送到你这里?还不把人坑死?上次刘五明明是小伤,你非要给人家缝针,弄的刘五白白受罪,还耽误我火炮的研究……”
蓝青带着两位女子到醉仙楼吃过午饭,又在京师闲逛了两个时辰,才准备回家。
这一日,苏媚兴奋极了。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逸安竟然在京师中开了药堂,还开了那般大的酒楼。
逸安真是太厉害了。
苏媚心中对蓝青的敬重,更深一层。
并默默下定决心,今晚一定拿出点真本事。
几人刚要回家,蓝青与一辆马车中的人,四目相对。
程莲。
此时正是程莲下值回家的时间。
程莲这叫一个悔啊,刚刚怎么手那么欠,掀开车帘透什么气?
这一会子功夫,还能闷死自己不成?
不过这时候,想什么已经晚了。
程莲当即下了马车,挤出一丝笑容:“爹你怎么在这里?”
苏媚张大嘴巴,惊呆了。
这人头发都白了,叫蓝青爹?
京师的人都这么魔幻吗?
之前是看起来比逸安老很多的程起望叫蓝青爷爷,这又来个更老的,叫意安爹?
“我随便逛逛,对了,起望最近不错,你不必担心。”蓝青道。
程起望心中苦涩极了。
起望那个模样,他竟然还说起望很好?
还让我不必担心?
我那从小在医学上天赋异禀的儿子,虽然有些不稳重,有些狂妄,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定会走入正途。
可现在到了他手中,成了什么样子?
程莲想挤出一丝笑容,但实在挤不出来。
“起望他……最近有些不正常,爹你能不能……能不能管管他。”程莲实在忍不住道。
“不正常?怎么不正常了?”
“他现在随时随地,身上都带着两把刀,说着什么手术、解剖,简直吓死人。而且,他还成了京师中无数百姓吓唬孩子的对象,只要说出他的大名,再调皮的孩子,也能立刻乖乖的。”
蓝青忍不住一笑:“这不是很好嘛?”
程莲脑子嗡嗡作响。
他管这叫很好?
敢情不是你儿子?
“现在我已经成了太医院的笑柄,他们不到我面前说,却到我长子程远望面前去奚落打趣。”程莲面露委屈道。
“他们懂个球?等着哪日爹带你打翻他们的狗脸。”蓝青说罢,转身带着几人走了。
程莲叹息一声。
打翻太医院那群人的狗脸?
他倒是想。
凭什么?
凭自己那逐渐发疯的儿子?
卫家。
卫广白一脸焦急。
一阵脚步声传来,卫广白抬头看去,见来人是卫源,他忙将神态做了伪装。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