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为何要帮她,我如何知晓?”
“总之蛊毒一事与我母妃无关,是孙贵人那贱人一人所为。”姜予初冷声道。
看姜予初没有入她的套,姜妧姎有些许失望,也仅仅是有点。
毕竟她肯承认贤妃同蛊毒一事有关联,便不算毫无收获。
“放开我,我要去见父皇,跟父皇说我是冤枉的,我母妃也是冤枉的!”
姜予初冲到殿门口,守卫却把她拦了下来!
姜妧姎凉凉道,“贤妃娘娘冤不冤枉暂且不提,三妹妹确定你是被冤枉的?”
姜予初气势汹汹道,“明明就是烟罗这贱婢冤枉我!”
姜妧姎却不想同她多说什么,只冲跪在殿上的王嬷嬷说道,“王嬷嬷,把你知道得说出来吧!”
王嬷嬷恭声答道,“因三公主先前总想着将保胎药换成落胎药,元妃娘娘命宫人们,每日都要搜查一遍三公主的寝宫,以防三公主又私藏什么落胎药。”
“元妃娘娘没有子嗣,近年来承宠也少,所以凤藻宫中是没有零陵香和水银这类药物的。”
“足以证明这零陵香和水银是从凤藻宫外传递进来的。”
“昨日夜半凤藻宫负责守夜的嬷嬷看到贤妃娘娘宫中的红翘鬼鬼祟祟地给烟罗递了些东西,那位嬷嬷还特意凑近了,听到红翘对烟罗说,这是三公主要的东西。”
“今日宫人还听到三公主同烟罗交代鱼汤鲜美,然味淡,让她不要一次把药下完,可以分两到三次下了,免得药味过重掩盖了鱼汤本身的味道,漏出马脚。”
王嬷嬷的话未说完,姜予初便知大势已去。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姜妧姎和元妃娘娘的预料之中。
说不定那萝卜鲫鱼汤都是姜妧姎抛出的饵,只为了诱她入局。
可笑她还暗自窃喜着姜妧姎得意不了太久,殊不知她走得每一步都在她们的监视下。
她们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就如同先前她罚犯了错的宫婢学狗叫,将人玩弄于鼓掌。
“姜妧姎,是你,是你故意设计我?”姜予初咬牙切齿道。
听到姜予初倒打一耙,姜妧姎也收起了笑,她毫不掩饰对姜予初的厌恶,嗤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妹妹若无害人之心,饶是我再怎么严防死守,也抓不住三妹妹半点错处!”
“观霜已经交代了你同贤妃娘娘命她想办法让我颜面尽失,只可惜我确实有孕在身,让贤妃娘娘和三妹妹的计谋落了空!”
“前几日我得了消息,有人要对我腹中骨肉下毒手,我便做了些防范。因三妹妹害我次数太多,我便对三妹妹的一举一动格外留心些。”
“不曾想竟真的抓三妹妹了个现形!”
“我知道三妹妹没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三妹妹恨我至此,竟然到了恨不得对我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既然三妹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当着沈后的面,姜妧姎否认了这一切是她为了引姜予初上钩故意做下的局,只说自己是为了自保。
这一次,她要姜予初自食恶果。
***
有烟罗的指认,和凤藻宫宫人作证,再加上沈后和容贵妃一齐去承乾殿当面对景帝施压,景帝对姜予初的处置赶在淳王进宫求情前就颁了下来。
姜予初德行有亏,屡次陷害手足,不思悔改,褫夺县主封号,贬为庶人,幽禁于宫外南池巷的别院中,此生不得外出。
许是念着仅剩的那点父女之情,随着将姜予初贬为庶人的旨意一道颁下来的还有道密令。
密令是颁给定国公府的,让国公府把瘫了的容齐秘密送到南池巷的别院同姜予初做伴,顺便迎接姜予初腹中孩子的降生。
该说不说,不知是谁给父皇出的主意。
这道密令看起来像景帝对姜予初这个女儿舐犊情深,担心她一人带孩子的幽禁生活过于乏味,特意把孩子的父亲一道送了去。
实际上可真够损的!
让姜予初在幽禁中也不能清静,终日对着个残废,了此残生,想想都绝望!
接到旨意,姜予初满脸不可置信。
她大吵大闹着要见父皇,不肯相信这是父皇做得决定。
可因贤妃给景帝下蛊毒,姜予初给长姐下滑胎药,已经让景帝对她们母女心灰意冷,竟连一面都不愿再见。
景帝命宫人将姜予初用绳子捆了,嘴堵了,快马加鞭送去幽禁地。
姜予初被五花大绑地送出宫去时,姜妧姎去送了她一程。
看着她挣扎的背影和失魂落魄的脸,姜妧姎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虽然前世容予在她死后亲手砍下了姜予初和容齐的头,为她报了仇,可那时她已经死了,并没有看到。
这一次,可是她亲手做下的局,为前世的自己报了仇!
仔细回想,姜予初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称得上拙劣,可前世她竟没有一丝一毫地察觉,该说不说,前世的她也挺蠢的!
姜妧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准备回沁竹殿,她的寝宫。
一转身,迎面撞进了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是容予。
姜妧姎比容予矮大半头,她的额头到容予的下巴处,这一撞堪堪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撞上了容予的下巴。
“唔~好痛。”
姜妧姎摸了摸被撞痛的额头,抱怨道,“夫君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容予无奈地伸手替她揉着额头,压着怒意哑声道,“我在这站了许久,是姎儿看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为夫。”
听到容予的声音明显不对,姜妧姎疑惑道,“夫君生气了?是谁惹夫君生气的?”
看姜妧姎一副不自知的模样,容予越发气急败坏了,“事到如今,姎儿连为夫为何生气都不知道?是为夫做得不够多,还是姎儿心中压根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