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到处搜查，疯了一样地想要把我送进静水监狱，或者是想要绞死我？”
沈守试探着问道。
大头却是摇摇头:
“你错了，那些议员们在知道你是魔法师之后怕得要死。
你知道吗，除了杰斯这个毛头小子，甚至没人敢在会议上提起你。
大家全都当做你从没出现过，并且祈求你拿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再也别回来。
一切矛盾，都被转移到了底城。
议员们开始高度注意那几个盗窃吉拉曼恩家实验室的小孩，发誓就算把底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抓住那几个底城孩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简直像是闹剧一般...”
沈守沉默了，他知道皮城议员欺软怕硬，但没想到那些议员们会欺软怕硬到这个程度。
不过目前看来，尚且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冲突。
那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那个...我的魄罗能还给我吗？”
大头还在惦记着小宠物。
“我带它们去弗雷尔卓德放生了。”
沈守随口瞎编，大头只能叹气摇头，也好吧，总比卖到马戏团好。
叮铃铃——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就在沈守打算让大头请他吃顿饭的时候，实验室门口的电铃却是一阵嗡鸣。
“有人来了，你...”
大头一下子慌了手脚，这聊个天也没什么大事，但被别人发现魔法师在这里，肯定又少不了麻烦。
沈守摆摆手，示意大头该干嘛干嘛。
体表如镜子碎片般涌动一阵，进入光学隐身状态，往墙角一躲，人就不见了。
大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墙角，再度感叹沈守的手段之后便去开了门。
沈守则像是雕塑一般默默注视，连呼吸都停止了。
门刚刚打开，一名矫健的年轻人便挤了进来，是杰斯。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凯特琳的老妈，卡珊德拉·吉拉曼恩。
“太好了教授，我就知道你会在实验室。”
杰斯显然不是第一次光顾，熟门熟路就往里走。
“早上好，黑默丁格议员。”
卡珊德拉微微点头示意，也进入了实验室。
大头也不好问来意，只得先引着她坐下。
卡珊德拉坐在了沈守刚刚坐着的位置，刚端起茶杯，又发觉这杯子是被用过的，又悻悻地将其放下。
大头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房中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大头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议员的私下见面其实并不罕见。
但...
他有些古怪地看向杰斯。
在这样的场合多出一个毛头小子来，很多话便不方便说。
卡珊德拉冲着一旁站着的杰斯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上前一步:
“教授，我和维克托在海克斯水晶的研究上有了很大的突破，我们去除了多数无用的结构，只留下...”
“杰斯!!!”
大头满脸怒容，一拍桌子打断了杰斯的讲述:
“我告诉过你，不许，再研究，海克斯水晶!”
大头作为约德尔人，深知使用魔法的危险，也知道能够让魔法变得不那么危险的方式。
与炼金术相同，魔法的原则也是等价交换。
想要释放法术效果，必然需要勾勒法阵，形成魔法回路，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消耗法力。
消耗法力，释放魔法。
而海克斯科技完全就是在反其道而行，这种古怪的东西能够让连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释放魔法。
这已经是足够离奇的事情，躲都来不及，哪还能继续研究？
“冷静点，黑默丁格议员，我们要对年轻人的冒犯宽容一些，也要对新事物宽容一些。”
卡珊德拉似乎对大头的反应并不意外:
“那件事，所有议员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闻言，大头痛苦地捂住额头。
那件事，说的自然是九个月前沈守大摇大摆地来，又大摇大摆地走。
杰斯看大头闭嘴，赶紧趁热打铁:
“教授，您大可以放心，我们绝不会把海克斯科技用在战争方面，你不知道，海克斯科技真的很神奇...”
大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这根本就不是用不用在战争方面的事情，而是海克斯科技的存在就十分邪门。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奥术使用渠道，反而更像是一种窃取。
白嫖没挨揍，那多半是还没被发现。
见好就收才是此时更应该做的...
大头还在思索，杰斯已经有些得意地说道:
“其实，其他议员都很赞成我的提议，并且资助了一间新的工坊...”
“杰斯!”
卡珊德拉有些不满地打断了杰斯的卖弄。
真是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酥油，怎么啥事都往外面说呢？
大头震惊地抬起头，直直盯着对面之人:
“吉拉曼恩夫人，我没有听错吧？议会同意了海克斯科技的研究？”
卡珊德拉的目光有些躲闪:
“黑默丁格议员，您知道的，皮尔特沃夫的重大决策都是由议员们共同决定...
我们将会在下一次会议提出这项议案，届时您自然可以发表任何意见...”
大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卡珊德拉·尼拉曼恩夫人，杰斯·塔利斯先生。
请你们听好了，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议会，我都绝对，不会，同意，一切，有关海克斯科技的研究!”
大头说到最后的时候，已是饱含怒气一字一句说出。
躲在暗处的沈守从没见过大头生这么大的气，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现实。
到了这会，事情他已经听明白了。
议会的其它议员们已经绕过了大头，为海克斯科技的研究开了绿灯。
而大头这个皮城之父对此却是浑然不知。
这么一整，大头的脸也耷拉下来了，那眼神就差把【滚出我的实验室】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两人一看这架势也坐不住了，便赶紧找理由离开。
等人都离开之后，大头依旧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啧啧啧...”
沈守解除了隐身状态，从墙角走出，重新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真是我见过最窝囊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