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青影眉头一皱,“这让属下如何向公主交代。”
“交代,”司徒佑薄唇微挑,似笑非笑,“那是你的事情。”
青影猝不及防,他总觉得司徒佑在嘲讽他。
“您就真的不顾念公主的想法吗,她这段时间,为了您的事情殚精竭虑,身子日渐消瘦。”
“殚精竭虑,”司徒佑轻笑出声,“是为我,还是其他,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大有深意,青影心里咯噔一响。
“..........。”
他无话可说,司徒佑决绝的可怕。
以往司徒佑虽外表冷漠,但心里还挂念着季姚公主。
青影自知在待下去,也无法挽回司徒佑的心意,便收好断玉,准备离开了。
冬榆正准备送他出门。
临走前,青影突然回头望着裴沅道,“裴姨娘,公主吩咐过你,务必照顾好公子。”
裴沅极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轻视。
她听到后也淡淡一笑,“请公主放心吧。”
青影嘱托完裴沅,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冬榆不忿道,“姑娘,你听听他是什么语气。”
“大抵觉得我只是公主找来伺候司徒佑的仆人吧。”裴沅挑挑眉。
“我从未这样认为过。”司徒佑听出了裴沅声音里的不悦。
“罢,姑娘我心胸宽广,才不把他是话放在心上,你呢,那块玉是怎么回事。”
裴沅不知司徒佑跟季姚公主的恩怨,但断玉,意味着恩断义绝。
亲生母子间走到这一步,也实属少见。
“这些事情,我以后同你说,”司徒佑语气流露一丝倦意。
青影自这天起,就再也没来过。
裴沅猜想,他应该已经回盛京了。
管阿桂再次过来,给裴沅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周百户决定正式留用车勇了。
“这得多亏了司徒兄弟了,要不然我那小叔子还在那里挖土呢。”
“也是车兄弟自己争气,”裴沅笑道。
“要不是司徒兄弟举荐,靠他自己出头,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呢。”管阿桂嗔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你尝尝看。”
车家从幽州来,管阿桂做的是那边的特产,一种用面粉白糖混合成的酥点。
裴沅放了一块在嘴里,又香又脆。
“管大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你喜欢吃,以后我常做。”管阿桂笑。
两人闲聊过,管阿桂又说起花家的事情。
自花来福死后,花大娘就有些疯疯癫癫。
“她脑子全坏掉了,她两个儿子嫌弃她,现在也不太管她了。”
“她自作自受,”冬榆想起那天的情形,都觉得无比恶心。
“谁说不是呢,”管阿桂吐槽,“还好你们搬家了。”
管阿桂望着裴沅这个小院,心里十分艳羡,但是羡慕归羡慕,她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许,车家再奋斗几年,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大妹子,今儿我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管阿桂笑道。
“什么事,您只管说。”裴沅道。
“就是我那小叔子,年纪大了,至今还没个媳妇,都说长嫂如母,这事,我少不得为他操心操心。”
“我当什么事,您可有合适的人选。”裴沅问道。
“倒是有两个,还没让车勇相看,”管阿桂嘴角翘了翘,“现在他有了差事,我便想找个时间,让他去看看。”
裴沅明白,管阿桂之所以现在提,是因为车勇现在的身份比以前高了一截,婚事也有了底气。
“是哪两家姑娘,”
“一位是巷子口卖豆腐伍家的女儿,一位是西边姓史的教书先生的女儿。”管阿桂笑道。
这两人都是良家姑娘,裴沅心里暗忖,尤其是史家姑娘。
“这两家的姑娘,我都见过,性情都不错,我想着哪一天大妹子陪我上门,说道说道。”
管阿桂是丫头出身,唯恐自己在这些事情上落了礼数,遭人耻笑,所以才要拉着裴沅一起过去。
“那总要车勇兄弟自己决定喜欢哪一位姑娘,到时我再陪着您一起上门。”裴沅应下来。
管阿桂见她应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晚间,裴沅同司徒佑说起管阿桂今日来找她的事情。
司徒佑觉得裴沅在家闷着,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晚膳是固定的三菜一汤,裴沅现在有了小厨房,也不委屈自己,菜都是南边的口味。
裴沅让冬榆给司徒佑盛了一碗汤,一面道,“管大姐说她给车勇兄弟相中了史家姑娘跟伍家姑娘。”
她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反而很喜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自搬来这个院子,司徒佑每天都会回家吃饭,裴沅便会跟他说说今儿发生的事情。
司徒佑虽然说的少,但每次接话都很及时,裴沅也很爱跟他分享。
“哪个史家。”
“就是西巷那位教书先生,”裴沅道,“有两个女儿,管大姐相中的是史家大女儿。”
下午等管阿桂走了之后,裴沅使了几个铜钱叫院里的老婆子去打听了两家的情况。
史夫子娶了两任妻子,大女儿是发妻生的,发妻死后,他又娶了一任妻子。
“史夫子人迂腐,未必会同意,伍家倒有可能。”司徒佑道。
伍家是做小生意的,他家只有一个女儿。
车勇长相品行都没有问题,若车勇脱了贱籍,混了军户,伍家这门亲事说不定能成。
裴沅托着腮,沉灵道,“可是万一史姑娘同意了呢。”
司徒佑笑,“那便要说通她那位迂腐的父亲了。”
“不过,”他摇摇头,还是不看好,“这门亲事有点难。”
管阿桂回去之后,便拿着两幅画像给车勇,琼州不大,那位史姑娘跟伍姑娘也常在街上行走。
车勇还去过伍家的铺子上买过豆腐。
不过,他对那位泼辣的伍姑娘兴趣不大,反而喜欢文弱的史姑娘。
管阿桂见他敲定人选,就赶紧去找裴沅商议此事。
裴沅那日跟司徒佑说了此事,她同管阿桂十分要好,便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我听说,那位史先生脾气不太好,管大姐,你可曾打探他的喜好。”
“哎,我还不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啊,说话弯弯绕绕的,一些没用的东西太多,不过,车勇他就瞧中史家姑娘,大妹子,这些礼数你比我明白,要麻烦你陪我走这一遭了。”管阿桂着急。
裴沅不知管阿桂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不是礼数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
管阿桂兴高采烈的,又说起要带的礼物。
裴沅见她正在兴头上,也不好说的太明显。
她在心里暗道,也许史夫子瞧着车勇前途不错,同意这门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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