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这几日,日日被华妃请到了翊坤宫中,而皇上却不会像从前那般,让人来翊坤宫宣她。
就算小太监来到翊坤宫,传招的也是华妃,而不是甄嬛。
因此,空出来的这些日子倒是便宜了余莺儿,得了势的她,自然越发得意、猖狂。
沈眉庄在常熙堂中,笑的前仰后翻,吓得彩星、彩月频繁用眼睛瞪向小福子。
小福子一脸窘相,他也是为了逗自家娘娘开心,哪知娘娘这一笑,便有些收不住了,那接下来的,他是讲还是不讲呢?
沈眉庄见人停住了,装作看不到两个婢女的脸色,对着小福子道:“快接着讲呀!还打听到了什么?”
沈眉庄娇俏的面容上,因为笑得太过,脸颊通红,眼角隐隐浸出泪水,可她依然还是想听,毕竟宫中太无聊了。
小福子也觉得,不能让自家娘娘在大笑下去,真怕她到时动了胎气,于是斟酌斟酌,挑了个不太引人发笑的说道。
“主子有所不知,就在昨儿个夜里,皇上招了余答应去养心殿侍寝,结果你猜怎么着?半路上遇上了欣常在,”
“要说这也是巧呀!一阵小风就将欣常在手中的灯笼给刮掉了,刚好惊到了余答应,于是余答应借着皇上的龙威,指使着几个太监,就将欣常在送进了慎刑司中。”
听到余莺儿,沈眉庄的笑意确实敛了敛,神色也正了正。
彩月满脸诧异“这余答应就当真不怕死吗?在这宫中,人人都小心翼翼地活着,她就当真不怕皇后或太后发落她吗?”
小福子立刻赔笑,应和道:“你还真猜对了,今日一早,太后下令将欣常在放出了慎刑司,还给了补偿,并且罚了余答应禁足,还剥夺了妙音娘子的称号。”
沈眉庄轻轻摇了摇头,满是不赞同,朱唇轻起道:“不妥不妥,还是罚轻了,对于她这种小人得志的,是吃不到教训的。罢了!我们接着看便是。”
也不知是沈眉庄日子过的太过悠闲,太过安逸,还是皇上对她的好,惹了华妃的眼。
周宁海一进入常熙堂,态度敷衍的行了一礼:“宁嫔娘娘,我家华妃娘娘有请!”
沈眉庄好看的眸中,满是郁闷之色:“本宫知道了,换件衣服就去。”
若是她没记错,翊坤宫中燃的香,‘欢宜香’,会对胎儿不利,十分损伤女子躯体,让人无法有孕。
找什么借口可以不去吗?去了还不能表现出欢宜香有问题,不然,惹得就不止是华妃,还有宫中的三大巨头了。
翊坤宫,华妃正悠闲地拿着质地上乘的按摩轮,正在按摩脸颊。
斜斜的倚在贵妃榻边,很是慵懒,眼皮轻抬,扫了一眼沈眉庄。
“给华妃娘娘请安,”沈眉庄蹲身行礼。
沈眉庄一进屋,便闻到了很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弄得她鼻尖痒痒。
随即拿起帕子掩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华妃不满的看了沈眉庄一眼。
“宁嫔来了,正好,本宫在为前线的将士抄写佛经,只是有些疲累,烦请宁嫔接着抄写。”
语气随意、轻佻,丝毫不理会沈眉庄会作何反应,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反驳她。
沈眉庄眼神暗了暗,又抬手拿起帕子掩住口鼻,抽了抽小翘鼻道:“娘娘,臣妾有孕在身,闻不得这般浓郁的熏香,不知娘娘可不可以先将香灭掉?”
华妃眼皮子动了动,狠狠的瞪了沈眉庄一眼,但也心知,有孕之人不宜点香。但又舍不得将香灭掉,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
“让她搬到外间去抄写!”
沈眉庄叹口气,扬了扬帕子,行了扶髻礼:“多谢娘娘!”
来到外间,卸了护甲,沈眉庄坐正身体,便开始提笔抄写。
只是抄了几行之后,咂吧咂嘴,对颂芝道:“颂芝姑姑,麻烦你给本宫上些水来,本宫有些口渴。”
颂芝候在华妃身边,见她没有反对,便拿起桌子上的壶,为沈眉庄倒了一杯,放到她的跟前。
沈眉庄眉头触了触,定定的看了颂芝一眼:“茶水本宫是饮不得的,还烦请给本宫上些白水可好?”
颂芝欠了欠身,也知道自己想的不够周全,于是换了杯白水,不过她没在回到室内。
沈眉庄又接着抄写,没抄写几行便开始揉着后腰,又揉了揉,像是无法忍耐才对颂芝吩咐道。
“颂芝姑姑,给我换一张带靠背的座椅来,再给我加一个靠枕,本宫这肚子实在不好受的紧。”
颂芝皱着眉头,只能应下,只是转身时,没有看到沈眉庄的冷笑。
沈眉庄“这孕妇就是事情多,多谢颂芝姑姑了。”
沈眉庄自嘲的说着,之后还试了试座椅的舒适度,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笑意。
可是却未见沈眉庄提笔继续抄写,颂芝疑惑不解地问道:“不知娘娘还有何要求,一并说来?”
颂芝面色已经很是不奈,桌子上的经文,不过才抄写了几行,就已经指使了她三次了。
沈眉庄笑意加深:“还是颂芝姑姑贴心,本宫这前不久,腿上刚受了伤,再加上有孕之人,腿部容易水肿,因此,本宫腿正难受着呢!你等等,等本宫缓缓。”
沈眉庄坐了好久,也没在提笔,就在颂芝耐心耗尽,又要开口时。
沈眉庄忽然间,从座位站起,彩星立刻上前扶着,两人便在室内走动起来,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华妃在屋中,静静听着沈眉庄在那儿指使人,不由得眉头越触越紧,也不耐烦起来,见沈眉庄一圈一圈的走动着,更是碍眼得很。
可是,那些又确实是有孕之人的状况,她又无法斥责,最后只能挥了挥手。想打发沈眉庄离开。
沈眉庄脸上立刻换上满脸愧疚:“娘娘,这怎么好!既是为了前线将士祈福抄经,臣妾自然要尽上一份心意才行。”
华妃不想在理人,此时已经耐心耗尽:“无碍,回宫抄也是一样,记得抄完给本宫送来便好。”
多说一句都不想,眼不见为净,赶忙挥了挥手。
沈眉庄出了翊坤宫,得意的笑笑,就这?她有孕,她怕谁?肚子里的这块肉,就是一张平安符,只要她说不适,谁又敢为难她呢!
只是华妃越想,心中越发不痛快,便又对颂芝道:“既然宁嫔身子不适,想来菀贵人应当是无碍的,去宣菀贵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