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想！还垄断高压容器的生产和安装？基伊埃本身就是欧洲最大的压力容器供应商，他凭啥采购咱们的压力容器？”秦宏达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便宜啊！一台大型压力容器，由国内企业生产安装，至少能够给基伊埃集团节省30-50%的费用……”莫铮说道。
“高压容器的耐低温钢材，你们真能解决？”秦宏达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道北轧钢厂已经完成耐低温钢材的实验室制备，您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量产！”莫铮说道。
“你觉得国内石化机械厂，没有能力生产螺杆式压缩机组？”秦宏达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螺杆式压缩机机组除了主机，还有气路系统、油路系统和控制系统，构造非常精密复杂，尤其是裂解气压缩机，还需要采用超高压蒸汽驱动汽轮机来带动压缩机，其中牵涉到多种复杂的曲轴和曲面加工，对加工精密度的要求极高，没有顶级的数控精密铣床，很多关键零部件都无法完成……”莫铮解释道。
莫铮心里其实想要说的是，这个螺杆式压缩机组，你们有图纸也造不起来，还不如交给我……
“有图纸和专利技术授权，你们莫氏机械也造不出来吗？我听说你们不是也把玻纤拉丝机仿制出来了吗？”秦宏达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我们要是把所有技术力量投进去，花个几年时间，还是有点希望的，只不过对于汉森集团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把螺杆式压缩机组生产出来，还要给基伊埃缴纳专利授权费，有些得不偿失……”莫铮解释道。
秦宏达心里暗自着急，他几乎完全把不准莫铮的脉，余老电话中的意思，还希望汉森投资承担一部分技术转让费的，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感兴趣，还得上赶着求他参与压缩机组的研究。
莫铮当然清楚压缩机背后的市场，可是他有自知之明，汉森投资摊子铺的太大，在这种计划经济体制下，又无法补充技术人员，别说大型压缩机组，就连家用压缩机，他现在也没有能力去研发生产。
……………………
初战告捷。
送走宁州石化项目谈判组，也意味着汉森咨询公司所有人，接下来将会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东海钢铁公司2050生产线的招标中……
“莫先生，我是达涅利的商务代表阿尔伯特！这是我们这些年，在全球各地承建的大型冶金自动化生产线，请您过目……”
“阿尔伯特先生，你没有接到我们的通知吗？达涅利的报价超过预算，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莫铮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不，我们的总包方案是一个交钥匙工程，这份报价包含前期勘察、总装设计、厂房等基础设施建设、全套生产线、技术培训以及后期维护在内！”阿尔伯特忙不迭的解释道。
“一期工程就高达125亿美元的报价，咱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还有，我们不需要什么交钥匙工程，也不接受这种打包式的报价，如果阿涅利还想参与东海钢铁公司2050自动化生产线的竞标，请按照甲方要求，重新做一份详细的竞标文件！”莫铮说道。
“莫先生，我们选用的设备都是全球最先进的设备……”阿尔伯特依然不死心的解释道。
“这只是竞标的基础要求，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我们在招标文件中写的清清楚楚，轧机自动化生产线的主要设备分别为1900毫米板坯连铸机、2050毫米热轧机和2030毫米冷轧机，另外，总包商还需要提供一部分技术转让……”莫铮说道。
“技术转让方面是否有什么限制？”阿尔伯特问道。
“我们可以接受总包商转让上一代技术，但也仅限于上一代，就拿你们阿涅利比较擅长的连铸机来说，你们可以拿出1750连铸机技术作为筹码，但还把十几年前的1450连铸机技术，再拿出来谈判就不合适了……”莫铮说道。
阿尔伯特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勒夫走了进来，在莫铮耳边低声说道：“新日铁的斋藤先生到了！”
“没看见我这边有客人嘛？让他等着！”莫铮抬头看了看墙上挂钟嘱咐道。
“阿尔伯特先生，您继续……”莫铮说完，转头看向阿尔伯特微笑着说道。
勒夫和莫铮对话声音虽然很轻，但阿尔伯特却隐约能够听见，便识趣的站起身告辞。
和莫铮的第一次会谈，阿尔伯特已经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的强势，而且从交谈中能够听得出来，对方是一个长制程冶金工艺方面的专家……
其实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得出来，欧洲装备供应商的傲慢之处，阿尔伯特但凡做点功课，也应该知道对方是一个手握多种冶金专利的大佬，就不会拿出这么高的报价来碰运气了。
刚送走阿尔伯特，勒夫就领着一个短小精悍的男人走了进来。
“莫先生，我是新日铁专务斋藤四郎，请多关照！”短小精悍的男人点头哈腰的用日语自我介绍道。
这是日本人一贯的伎俩，商务谈判中，即使自己会其它语言，也坚持使用日语，借此营造他们想要的效果。
“斋藤先生看来不会中文或者英语，他自己应该也没带翻译，今天的会谈暂时取消吧！”莫铮可不惯着他，转头看向勒夫，用流利的英文嘱咐道。
“莫先生，非常抱歉！我以为您能够听得懂日语的……”斋藤四郎连忙用略显生硬的中文解释道。
“斋藤先生，你们的竞标文件我看过了，和阿涅利、奥钢联、西马克比起来，几乎没什么优势啊！”莫铮说道。
“莫先生，恕我直言，东海钢铁公司一期工程项目，阿涅利和奥钢联是做不了的！汉森咨询公司想要拿到这个订单的佣金，只有跟我们新日铁合作……”斋藤四郎语出惊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