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并没有急着进入魔族的领地,而是选择来到国师府。
在楚逸飞的记忆里,他一直是和国师一同前往魔族,从来没有自己去过的情况。
现在自己去很可能会招来魔王的怀疑,所以他选择来到国师府,看看国师这边的情况。
他来的时候,国师正盘腿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像是在修炼。
国师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叶林的靠近,他睁开眼看着叶林缓缓地说道:“你回来了。”
很显然他并没有发现眼前的楚逸飞是叶林假扮的。
“嗯。陛下有事找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国师问道。
叶林回道:“没什么别的,我们要迷途知返,他说现在还来得及。”
国师哈哈笑起来:“孩子,你不了解陛下,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叶林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为什么?可是陛下明明说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啊。万一他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国师摇摇头:“已经没机会了。当初我们开始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那么就要把它坚持到底。既然已经走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回头路了。”
叶林也不再劝他,而是问道:“师尊,你还打算去魔族一趟吗?”
国师想了想,说:“我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见魔王。它现在或许会认为我是魔族的叛徒吧。”
叶林问道:“怎么会呢,您为魔族做了那么多事情,相信魔王一定都是看在眼里的。”
国师像是自嘲般笑了笑,说:“你想得到别人都肯定,你或许需要做很多事情;但你如果想得到别人的怀疑或者否定,你往往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就像传送阵法被摧毁,我什么也没做,魔王更有理由怀疑我背叛了魔族,不是么?”
叶林一时竟然无语反驳。
想了很久,叶林问道:“那师尊您是怎么想的呢?”
国师回答道:“现在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趁早为人族做一些事情,说不定陛下会原谅你呢。”
叶林假装否认道:“师尊,您对于我有再生之恩,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追随您,哪怕……它是错的。”
国师听到这话倒是感到很欣慰,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背过去说:“想做什么就去吧,我会助你。”
“我想……效力魔族。”
国师转过来,看着他:“打探情报对吧?”
叶林极力反对:“师尊,您说什么呢,我追随您不就是为了您的大业吗?现在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国师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吧,叶林。”
“师尊,您在说什么?”不死心的叶林还在继续装糊涂。
国师摆摆手:“明人不说暗话,从你进来开口我就发现了,我徒儿很少向我打听魔族的事情,他向来都是服从我的命令,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更加不会劝我回头是岸之类的。”
“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想套我话还是真的劝我回头是岸,姑且认为,你是为了我好吧。”
叶林眼见事情彻底败露,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挑白了说:“我这次来,确实是想劝你回头是岸,协助我们探查魔族,师尊一定会原谅您的。”
“你不了解我哥哥,他有时候性格很执拗,特别是对于他的国民乃至整个人族来说,他最容纳不下的就是叛徒。”
“您是说,我的师尊是您哥哥?”叶林显得有些诧异。
国师点点头:“是啊,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哪怕回头也很难换的他的原谅,哪怕我是他弟弟。”
叶林正想继续说,却被国师打断了:“你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心转意的吗?”
叶林:“您请说。”
国师阐述道:“不久之前吧,魔族的士兵不是大举进攻人族嘛,我看见我哥哥为了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们忙的焦头烂额,我就又开始想,我为了篡他的位而去勾结魔族,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不是太自私了。”
“而且,就算魔王真的统治了人族,他万一不认账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不是只有任它摆布。”
“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问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更高的地位,这么一想也没什么,最终我还是坚持了下去。”
“潜移默化地,我逐渐被我哥哥的执着打动,明明他是一国之帝,明明他有无尽的寿命,他完全可以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享受帝王的生活,可是他没有,他很关心他的国民的生活,隔三差五就会融入百姓中考察,如果被他发现的贪官、勾结黑恶势力的官员,基本都被处死,一个个不放过。”
“他是真正的,把他的国民的生活水平看得很重,给百姓的补助,凌云帝国向来都是最高的,这一点,其他三国没法比。”
“这些事情都在一点点感触着我,最开始我说我想来当皇帝,我哥哥说我做不到,我还跟他急,现在看来,我是真的做不到,也没几个人做得到。”
“我们的父母死于八百万年前的战乱,是哥哥他教会了我如何做人,把我一步步拉扯大,我们哥俩当初真的是夹缝中求生。”
“现在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我却妄图毁灭,你说,他会原谅我吗?他可能原谅我吗?”
叶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和你哥哥感情怎么样?”
国师想了想,说:“以前当然很好,亲哥俩啊,不过现在嘛……”
“这就对了,”叶林拍拍手说,“毕竟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据我所知你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什么明显伤害人族的举动。除了那次你复活魔族的士兵,但也仅仅是你面前的,你并没有让它们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类。”
“从这一点来说,你的本性,并没有完全背叛人族,你不是叛徒。”
叶林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