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谦黑眸沉下来,他避开桑揽月的触碰,“桑揽月,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凭借桑揽月对厉怀谦的了解,她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厉怀谦是在警告她,立刻跟孟卿杳道歉,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桑揽月拼命压下心头的怨气,她从小跟厉怀谦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此时此刻,气到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咬牙忍下那股怒意。
努力维持着冷静,桑揽月缓缓往孟卿杳这边靠近。
看到孟卿杳膝盖上的伤口,桑揽月眼底再没有丝毫的看轻,她以为不过是个倒贴的女人,略施小计就能把人赶走,却没想到,孟卿杳出乎她的意料。
无论是厉怀谦对她的感情,还是孟卿杳这人的性格,都远远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妹妹,真的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要推倒你的,那球砸中了我下巴,我一时失控,真的抱歉。”
但孟卿杳这会儿却没时间理会桑揽月的道歉,她疼的嗷嗷直叫。
医生正在用碘伏给她的伤口消毒,直接又猛烈的疼痛,让孟卿杳手指都忍不住发抖,拼命保住自己的大腿,脸色煞白,“医、医生,轻点……”
她疼的小命都要不保。
厉怀谦见状,快步往前,将人搂入怀中。
孟卿杳正疼的不知道该抓哪,厉怀谦这一来,她一把掐住男人的腰。
厉怀谦的腰间全都紧实的肌肉,孟卿杳想揪起来抓都费劲,她实在疼的要发疯,便狠狠拍他胸膛,“没事肌肉练这么硬干什么!”
厉怀谦无奈垂眸,自动把另一只手送到她面前,“要不再咬这只?”
孟卿杳压根没犹豫,抱起厉怀谦的手就往他一侧手掌咬了上去。
“谦哥!”
看到这一幕,桑揽月的眼神慌了。
“她已经受伤了,别再伤到你,一会儿奶奶看到会心疼的。”
厉怀谦却根本不理会桑揽月,他感觉的到,孟卿杳并没有下很大的力气,跟之前那次相比,已经温柔太多。
但她很疼,额头一层层细密的冷汗滑落。
厉怀谦心疼地帮她凌乱的头发挽至耳后,“再忍忍,伤口马上处理好。”
清创结束,还要上药。
又是一阵猛烈刺激的疼痛,孟卿杳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下次绝对不这么干了。
就算被诬陷伤害了桑揽月又能怎样?
只要肉疼的不是她就行!
等处理好伤口,孟卿杳疼的都要虚脱了。
医生让她吃了点止疼药,厉怀谦就抱着人回别墅里他的房间。
吃上止疼药,她脑子昏昏沉沉,被抱回房间的路上,意识渐渐迷离。
“我睡会儿。”她低喃一声,就沉沉睡了去。
外头发生的这点乱子,很快就传到了厉家老爷子和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得知是桑揽月和孟卿杳起的冲突,一路慌张赶来,牵着桑揽月的手上下打量。
“月月,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快让奶奶瞧瞧!”
桑揽月看到老夫人,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落下来,她委屈抱着老夫人就哭了起来,“奶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妹妹起冲突的,谦哥很生气,现在都不理我了。”
“傻孩子,你既然说了是起冲突,就说明两边都有问题,何必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快告诉奶奶,哪里受伤了?”
厉老夫人话音刚落,厉淮瑜便轻笑一声,她上前挽住厉老夫人的胳膊,“奶奶,这种两个人的事,你可不能偏心一人的话,人家小姑娘腿差点摔断了,我要是弟弟,我也生气。”
厉淮瑜冷眼轻睨桑揽月,眼底一抹威胁,再敢乱说试试看。
桑揽月抿了抿唇,眼睫垂落下去。
厉老夫人面色微僵,却在听到孟卿杳腿差点摔断时,眉心微微一蹙,她那个孙子她很了解,很多事上混账的很,但极其护犊子,要是小姑娘真伤成这样,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到底怎么回事,小瑜,你来说。”
厉淮瑜就不卑不亢把他们看到的一幕都说了出来,得知真是桑揽月把人给撞倒的,厉老夫人眼神隐隐一变。
她当这桑揽月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没想到这么不经激。
轻叹一口气,厉老夫人凝眉,“咱们快过去看看,小姑娘腿伤的怎么样?”
“放心吧,已经无大碍了,医生给解决好了,但估计得休养好一段时间,伤口很深,我都看到白骨了。”
厉老夫人一颗心都被揪紧的样子,“真是……月月,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跟人家道歉了吗?”
桑揽月眸光越发暗了,“道歉了的,奶奶。”
“妹妹刚才疼的嗷嗷直叫,哪里听到了你的道歉,等人醒过来,你再跟人道个歉,否则弟弟那边难消气。”
厉淮瑜话落,桑揽月的手指都攥紧了,她死死咬着牙关,压抑着眼底被羞辱的愤怒,“是,都听二姐的。”
孟卿杳借着药劲睡了一个多小时。
再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下巴被人捧住,对方还用手在细细捻磨她的耳垂。
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孟卿杳顿时清醒。
“谁!”
“我。”熟悉低沉的嗓音让孟卿杳微微松口气,她紧绷的身子放松,想挣扎,却发觉厉怀谦正支着手靠在她身侧。
嘴巴被轻轻捏了捏,厉怀谦的手游移到她脸颊上。
皮肤软软嫩嫩,滑润的让人舍不得松开手。
“孟卿杳,你要是一直跟睡着这样,这么乖多好。”
孟卿杳无意识皱了皱眉,她听他这话,生出一抹警惕,“你趁我睡觉做什么了?”
“我要真想做什么,你今天根本就不会有力气去打球。”厉怀谦冷哼一声,俯身在她唇上轻吻。
缠绵又温柔的吻,孟卿杳手上和腿上都是伤,不敢剧烈动作,便平躺着,安静任由他吻。
黑暗中,厉怀谦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指尖轻触,像在抚摸细碎的瓷娃娃。
这个吻,蜻蜓点水,偶尔碰两下,夹杂着心疼和怜惜。
“对不起。”
低哑深沉的三个字从薄唇间吐出,厉怀谦身子微微往后,和她拉开一段距离,“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