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挑了挑眉,不是说这个安王病弱快死了,府里一盘散沙吗?
三护卫拉开架势,陆仁可不想纠缠引来更多的人,不等他们合围,身子一动,向右前方飞快掠走。
那三护卫看他脚下一点就是三四丈,轻功了得,追不及也就不追。
陆仁的嗤笑没有出口,前面又挡了三个护卫。
他不应战,脚下一点,身子再次如离弦之箭,向东面而去。
嗖嗖嗖,三护卫眼看追不上,朝他扔出手中的武器。
陆仁笑起来,竟被发现,还被挡住两次,他还高看几分,原来还是乌合之众。连手中的武器都能扔,这安王府的护卫,怕不是傻子吧?
那武器,只需要稍稍闪避,便躲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身子一斜,几个空翻,便掠出了院墙。
不远处,楚瑾浔站在树后,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眉头微拧:“他为何会冲撞王府?”
“龙渊这次在咱们手里吃了两次亏,想是坐不住了。前些天他们的人夜闯魏国公府,被生擒。他应该是从那边过来,路过这里!”
和楚瑾浔说话的人,却不是王府的明卫暗卫,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衣男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手拿一把折扇,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
楚瑾浔回头:“可有伤着王府的人?”
远处树后传来璟风的声音:“没有!”
青衣男子眉目含笑:“既然是路过,肯定不会伤人!”他看一眼:“他来的方向是那里,那个什么院?轻舞还是清梧来着?哦,那没事了,我记得那院子是空的!”
“谁说是空的?”楚瑾浔眼神微微一变:“先前说的事就那样决定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办!”
青衣男子摇头而笑:“啧啧啧,真是无情!”说着,还绕到树后,看着站得笔直的璟风:“那边院子里住着的是谁呀?”
璟风看他一眼:“慕公子,您还是直接问王爷吧!”
青衣男子轻哼一声:“干嘛这样一板一眼的,还是璟清更可爱!”说着,他摇着折扇,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看着他不走大门,却是走向那边的院墙,脚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翻过院墙,只留衣角带风,人已经消失在墙外。
璟风嘴角抽了抽,怎么一个个都不爱走大门呢?
不过想到他的身份,璟风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这位镇北王府上的纨绔公子慕澜星,他敢称京城第二纨绔,就没人敢称第一。
镇北王守着南夏的北境,威风赫赫,但这个儿子从小就大名鼎鼎,学文嫌烦,学武嫌累,三天一顿板子,也没办法把他从纨绔的路上拉回来,最后,镇北王一气之下,把人留在京城,他自己去镇守北疆去了。
这位在京城,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斗鸡走狗,吃喝赌都少不了他。
不过他不沾女色,倒不是他不想沾,据说是镇北王说过了,慕家的男子都要对妻子忠贞,要是敢大婚前乱来,就逐出慕家的族谱。
楚瑾浔脚下飞快地来到清梧院。
采珠刚好从屋子里出来,他劈头就问:“王妃呢?”
采珠回应:“在她的屋子里。”
“你们没有近身侍候?”
“之前王妃说想小憩一会儿,打发我们出来,让我们无事不要去打扰!”
楚瑾浔不再问,他直接走进内院。
看着他脚步匆匆,采珠有些不明所以,王爷这是急着要见王妃吗?
她退开一步,让出路来。
楚瑾浔走进内院,没有见到人。
“颜曦宁,你在吗?”他敲敲卧室的门,没有人应声,贴近听了听,里面也是一片安静。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
屋里没人。
他转了一圈,走出来,去推左边的门,没有。
“颜曦宁,你还好吗?”
右边,没有。
东厢,没有!
“颜曦宁,你有没有事?”
楚瑾浔眉头拧得更紧了,眼底深处有一抹担忧。
之前那些护卫不去追那个黑衣人,是他发了暗号,让他们不必阻拦,那人只是路过,不必暴露王府的真实情况。
但他武功那么高,随便出手就能夺人性命,即使是路过,又怎么能保证他没有伤王府的人?
他一间间推开屋子,都没见着颜曦宁。
她只是个弱女子,万一那人经过这个院子时,恰好遇上了,且动手了,颜曦宁又怎么躲得过去?不深想还好,一想真是越想越惊心,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后悔自己考虑不周。
他的心砰砰直跳,担心的情绪越来越浓。
刚开始他还一间间敲门,到后来,越发担心,也就越发急迫,连敲门都顾不上了。
西厢的第一间,是最后一间。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门推开。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有什么,一件衣服凌空飞来,将他的脸罩得严严实实。
想到刚才眼角余光看见了大片雪白,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颜曦宁在,在沐浴!
他急忙退后,退到门后,手忙脚乱地把头上的衣裳扯下来,发现是一件中衣,上面似乎还带着女子的体香,顿时更加窘迫狼狈:“对,对不住,刚才有人闯王府,我怕你这边有事!”
心是落回了原处,可他心跳反倒更快了,那种上上下下,忐忐忑忑,尴尬窘迫的心情,语言无法形容。
颜曦宁会生气的吧?
毕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他擅闯的,是她的浴房,这是登徒子的行径。
她不会以为他心怀不轨吧?
他该怎么解释呢?
门开了,颜曦宁出现在门口,她已经穿好衣裳,只是一头秀发还湿漉漉地披散着,黑发如墨,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笑了一声:“嗯?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朝他伸出手。
楚瑾浔有些发怔,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是要牵手吗?
他该不该也伸出手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颜曦宁见他不动,自己伸手将他手中的衣裳拿了过去:“我穿过的,抱着干嘛?不嫌脏吗?”
楚瑾浔脸上顿时热了几分,耳尖都红了,他又退后两步:“哦,不,不嫌!我我是说不脏,呃,不是,我的意思是……”
没有一刻,楚瑾浔发现自己竟如此笨嘴拙舌,他不能说下去了,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他干脆视死如归地说:“不脏,很香!”
说完后他又呆住了。
他在说什么?
这话好像更容易引起歧义!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颜曦宁,眼睛瞪得大大的,颇有些慌乱与不知所措。他很着急,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耳尖红得似乎要滴下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