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娟的厨艺做肉吃,也就那样,没什么味道,比清汤寡水的强一点儿。
但是洛晴吃的还是很香,粮食来之不易,每一粒都要好好的珍惜。
没有电视机,手机等娱乐项目的农村,吃过饭后,离睡觉的时间还早,很多老人都会选择,提着一个马扎,拿着蒲扇出来唠会儿嗑。
有知青和村里人谈恋爱,避着人去到小树林儿里。
正是浓情蜜意,小手也不敢拉的时候,两人蠢蠢欲动,感觉脚底下踩着什么软乎乎又硌脚的东西。
冷不丁被绊倒,上手一摸还有温度,吓得女同志连连尖叫,吸引了一帮茶余饭后没事儿干的人。
一群人呼啦啦的过去,借着月光,才发现这竟然是大家以为逃跑了的郭彦平。
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个裤衩,走在大街上是不是要被骂耍流氓的。
人已经昏死过去,被人从林子里抬出来,脸上身上被蚊子和虫子咬的全是红肿的包,狼狈的样子,叫大家看了个光。
偷摸谈恋爱的小情侣都没顾得上处理,女同志受了惊吓已经被家里人领回去,男知青也吓得不轻快。
村长李宝福,白天刚把报告交到公社里,晚上就把人抓到了,乐的牙不见眼,这可是大功一件。
不管是情况是怎么样,他害人耍流氓是逃不了的。
村大队部连夜召开会议,要把郭彦平送到农场去改造。
还有那两个吓坏了的知青要进行批评教育,什么正经的事要跑到小树林里去。
流言蜚语之下被吓到的小情侣,很快就办了婚礼,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被关在林子里1天2夜,不吃不喝还被不知名的蚊虫叮咬。
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的郭彦平,刚睁开眼,就被通知要下放到劳动农场,去进行再改造教育。
比抄家还干净的宿舍,都没给他留下一点灰尘,同住的舍友回来,看到自己被牵连的家当,也不愿意搭理郭彦平。
想给城里的家人打电报求助都没有办法,回城更是遥不可及的梦。
瞬间感觉天崩地裂,嘴里嚷嚷着都是洛晴害得她,嘴里的污言秽语辱骂不停。
证据确凿,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负责看管的人,狠狠的教训他几顿之后就老实了。
事情已成定局,无论他在怎样的,大家都只会觉得是他在垂死挣扎,没有人会听封信他的话。
平日里关系好的知青,也害怕被牵连,伤刚一养好,能下地走路,就被送到农场去改造。
洛晴的小日子过得非常好,每天就是去菜园里摘点新鲜的蔬菜,然后再喂喂鸡,逗逗狗。
郭彦平的事情,一点都影响不了她。
大家看到她,还会心疼的安慰几句,乡里乡亲看着长大的孩子肯定是要更偏爱一些,什么品性,大家都知道。
洛晴深知舆论的重要,每次都是委屈巴巴,但是我不说,意念坚强,让大家更加的心疼了。
这样一来对郭彦平的嫌恶就更深。
终于到了抢收的这一天,全村老少齐上阵,公社里的领导也会几个村儿大队的视察,下来帮着一起干活。
无论男女老少,就没有闲着的人。
作为村儿里的积分员,洛晴就负责每天分发工具,登记在册结
记录一下个人的工分儿,有活的时候也要去搭把手,还要给家里人去送饭。
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林瑜川的探亲假全攒在这一次休了,本来想探望过二爷爷一家,再去隔壁市看望一下战友和他的家人,就回去部队的。
洛晴决绝的拒绝,让他心里难受的紧,总觉得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洛晴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路上见面也会跟他擦身而过,到后来甚至就躲在家里不出来。
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赶上秋收,人民子弟兵留下来帮着村里人抢收,好像也说得过去。
还能趁机跟计分员多说点话。
算盘打的很好,连着在地里掰了两天的苞米,洛晴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前面的人提着麻袋掰苞米,满了一袋绑好立在地里。
后面的人,拿着镰刀把玉米秸从根部砍断,一排排的玉米杆倒下,秋收的氛围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放眼望去,大片的良田上,树立的都是一袋又一袋的玉米。
这是丰收的喜悦。
知青们也不是刚下来那一会儿,什么都不会,干的是比旁人慢了一些。
林瑜川拿着镰刀割玉米秸,那动作利索极了,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林队长,你干活这么利索呀。”
不知道林瑜川,在军队里是什么职位,就听说过带着小队立过大功,所以大家都叫他林队长。
林瑜川扯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用力一抹脸上的汗,低头继续干活,嘴上回答道:“跟平时训练比,这都不算什么,大伙儿加油干!”
人民子弟兵的带领下,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啊——”
“不好了,秦红英同志割到腿了,血都往外喷!”
洛晴提着一篮子的饭,听到这话忍不住侧头看过去。
人高马大的林瑜川,在一群干瘦的乡下汉子里,显得格外瞩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快速相遇又立即错开。
洛晴把手里提着的送饭的篮子放在一边,赶紧小跑过去。
她大声喊道:“都让开,别围在一起,让出空间来。”
惊慌的人们被她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的让开路。
让开之后又觉得莫名其妙,干嘛要听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的话,她懂什么?
肯定是被她计分员的气势吓住了,计分员可不好惹,那可是掌握他们年底分多少粮食的人。
要是不知不觉中被穿了小鞋,辛苦干了一天活,工分还比别人少,那真是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而且她刚才的那神情真的很吓人,比公社里的主任还要吓人。
秦红英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同志,是这个时代标准的知青头。
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衫和黑色的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布鞋,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同志一样的穿着朴素。
她坐在地上,吓得脸色苍白,眼眶含泪,嘴唇因为疼痛和惊吓一直在发抖,褪去了血色。
洛晴看一眼她的伤势,按住她的腿。
问围观的人:“有没有干净的清水?”
立马有人回道:“我带了。”手里提着一个军用水壶。
洛晴点点头,说道:“我抓住她的腿,你给她冲洗一下。”
回话的人帮忙冲洗伤口,让另一个人掐住她刚才掐的位置,站起来,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很快她就找到了想要的草药,扯下来放在手中揉碎了,按在伤口处。
绿色的汁液渗出,血慢慢的不再流出。
“血止住了。”有人惊喜道。
“洛晴同志,这是什么草?”
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下来一块儿布,包扎在女知青的腿上。
洛晴才说道:“这种草有止血的功效,你们可以好好辨认一下,要是下次不小心哪里受伤出血了,可以像我这样揉碎了铺在上面止血。“
然后对同行的知青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把人送到村里的卫生室去,再好好处理一下,这段时间多注意,不要沾水。”
农忙的时候,经常有人受伤,这边的闹得动静挺大的,许多人都凑过来看。
许多人都注意到洛晴毫不慌乱的样子。
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