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还想去山上看看,后山那么大块地,荒废着太可惜了。
整个山光秃秃的,成器的树根本没几棵,要说像样的树,也就村头的大柳树有些年份,是村里人纳凉休闲的地方。
她在星际的历史书上看到过,以前的人勤快,建设的绿水青山生机勃勃。
与其都种上松树,不如现在就开始规划。
隔壁几个山头,以前是大地主家的,种的各种果树,听村里的老人讲,以前的收成特别好,地主吃不了的,还会分给在他家做工的人。
可惜后来搞运动,果树砍得砍,拔的拔,剩下的无人照料,结出的果子又小又涩,根本没人吃。
离得村子又远,也没有人愿意去摘果子。
听到这些,她很难不去心动。
苹果罐头橘子罐头,那都是稀罕物,有钱也不好买的,看病人提着两瓶罐头,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大跃进时代,主打就是一个敢想敢拼,只要大饼画出来,她有很大的信心。
要想做事,就要有权利,李宝福是新上任的村长,早年当过兵,实事求是的说,此人是个守成有余,可是村民要想致富,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每年领着村里人种种地,按时把公粮交上去,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小领导了。
种果树不是说说而已,养护治理都是一门学问,她毕竟不是专业的。
集体经济大锅饭的时代,她肯定是不能以个人的名义,最小单位起码也要是村集体,才能去做点什么。
说实在的,她不是个喜欢跟人打交道的人。
新的生活,也要有不一样的风貌。
林瑜川回去之前,说是会给她来信,让她有时间给他写信,交通不便,拿个信还要往邮局跑。
公社有拖拉机,按理来说下面的每个大队,都要配备两名拖拉机手。
可是他们村大队一个拖拉机手都没有,每年交公粮的时候都是一大难题,到现在还在用牛车,驴车。
要学拖拉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起码要有一个小学文凭才能够去学,到时候还有考试。
村里人没几个爱上学的,要不然也不会让洛晴一个年轻的女娃娃去做了计分员。
要知道在这儿乡下有一个读书认字的孩子是多难得,更不用提女娃娃,是多么稀罕,所以才会号召城里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建设农村。
大队有5头水牛,两头骡子,一头驴,两栋牛棚,水牛和骡子是大队农忙时期的重要蓄力,平时都养在村民家里,也算是为大队出力。
这些还是当年合作社成立的时候,有牛的人家把牛入了社,成为村集体的财产,后来生了小牛,牛长大了,卖出去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现在的牛什么的,都是当年那批牛的后代,现在负责看养这些牛的,也是这些有经验的老人。
平时也能通过进城捎人,替大队增加一点收入。
把罗家兄弟俩拉到城里医院去的,还是这牛车,出了大力。
洛晴深刻的觉得,他们村里,是要有一个拖拉机手了。
有了下乡的知青,李宝福计划着着,他们村里的拖拉机手,就在知青里面报名选拔,然后统一到公社去学习。
等到来年,拖拉机就可以开到他们村里,能省很大的力,村民进城也方便很多。
公社给的名额已经在大队里公布,由大家投票推选人选的。
别的村儿的拖拉机手,可是一个香饽饽,都是由村干部的关系的来去内定的,但是李宝福只有一个女儿,志不在此,旁系的亲戚年纪还小。
加上他是退伍兵出身,对于能者居之很看重,让大家好好准备选举,洛晴也给自己报上名。
负责登记的村干部,还没想到能有女同志来报名,再三跟她确认,你要当那个拖拉机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洛晴笑笑,也不废话,一张崭新的一元人民币拍在桌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呢,可不兴腐蚀干部,快收回去。”
“宝兴叔,你想啥呢,用一块钱腐蚀你,我可舍不得,你看看这纸币上的女拖拉机手,伟大的领袖说过……
这是新中国无数妇女的代表,给我们树立了非常好的榜样,我希望能够继承先辈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精神。”
“所以,我会用心学习,争取成为咱们村的女拖拉机。为我们的革命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洛晴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村队部的人都大受震撼,再也不敢有小乔她的意思,“好,这个名,我就给你记上,可不要让大家失望。”
很快,洛晴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要当拖拉机手,风餐露宿的开车。
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了,知青点的姑娘们也动了这个心思,他们有的家里职工,看过给领导开车的司机。
如果洛晴都可以的话,她们为什么不可以?
纷纷动了心思,但是说起来是去建设乡村,可是村民们还是会不自觉的排外,有什么好事,会优先他们自己村子里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红英向往不已,“要是能当上这个拖拉机手,以后就不用在下地干活了,我脚上磨出来的水泡,这两天才刚长好。”
“你以为拖拉机手是那么好当的?开着车,天天在路上。好要是一个不注意开沟里,那可是损害公共财产,你担得起吗?”
抱着书看的女知青对此不屑一顾,她得手可是要弹钢琴的,怎么能干那些粗活。
知青点的知青们心思各异。
刘翠花清早起来,做完所有的家务。
在罗家人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后,才不慌不忙的与罗家派去接那兄弟俩的人,一起去坐火车。
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坐的人浑身酸痛,两人在县里分开,刘翠花坐上公社的拖拉机,晃晃悠悠的回来,到家都已经是晚上了。
洛家的院子在村口,回家也就听到村口几声的狗叫。
秋风送爽,天气不冷不热的,洛大根就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用高粱苗束笤帚。小时候蹲在爷爷脚边,看他束笤帚的时间一去不复返了 束的紧紧的高粱苗笤帚,用起来格外的顺手,有多的还可以拿到供销社去换钱。
嘴里叼着尼龙绳的洛大根,听到狗叫声抬头问:“谁呀?”
“大根,是我回来了。”
刘翠花回答道,院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就进来,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包,扭着腰进去。
洛大根看到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冲屋里喊道:“晴晴,你妈回来了。”
把束到一半儿的笤帚放好,站起来吊儿郎当的跟着刘翠花进了屋子。
洛晴勾起嘴角,这个只存在记忆里的母亲,终于回来了,她可是早就想看看她了。
洛晴声音甜甜的叫人,“妈,你回来了。”
刘翠花冷淡的哼了一声,她对这个女儿一向不假言辞,颐指气使道:“你亲妈回来了,也不知道倒杯水,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在罗家低眉顺眼的做下人,一年回不来几次,那点儿不平衡全发泄在这个罗家的种上。
也幸好她回来的少,原来的洛晴只是被养的单纯了一些,却不懦弱,多亏了洛大根。
洛晴笑着应一声,转过身去,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用茶缸子在水盆里舀了一杯洗菜水。
用水不容易,洗菜水都是留着浇菜地的。
在罗家温顺恭敬的保姆,一回到自己家,回到她的地盘上就大变样。
刘翠花生洛晴的时候才16岁,农村结婚普遍都早,又不懂避孕有了就生。
所以哪怕洛晴已经18了,她也才30多一点儿,33周岁,正是华国女人容貌最娇艳的时候。
刘翠花本就长得干净清秀,小家碧玉型的长相,十几年来都在罗家生活,住在大宅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吃的用的是跟罗家人一样的,也养了一身城里人才有的好皮肤,甚至比乡下那20出头,没结婚的大姑娘,看起来状态还要好。
身材前凸后翘,亲生的女儿罗苗苗也是随了她的好身材,前凸后翘的细枝结硕果。
一脉相承的低眉顺眼,温柔谦卑,在男人的眼中很有魅力。
即便是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在罗家人眼中,只要她咬死自己也不知情,拿她也没办法。
洛大根摊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的蚂蚱玩,漫不经心道:“不年不节的,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