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崔锦荣遭张氏磋磨抑郁成疾,又得不到休养,身心俱疲,因此再好的药石都只是徒劳。
直到最后的弥留之际,刘府医实在不忍心,才将此事透露给她们。
崔锦荣去世后,刘府医深感自责,便辞去府医一职,带着孙子回乡去了。
洛玉书对刘府医不是没有怨气,若他早些说了,或许母亲为了腹中的孩子,会撑下去。
可再怨又如何,这始作俑者终不是他。
与其纠缠在前尘往事当中,不如放下执拗,让此人为己所用。
并且,秋水回来后便悄声的把刘府医对张氏的诊断透露给了她,日后或许在对付张氏时还能用得上他。
这一世,父亲并未同母亲离心,并且这个孩子还能如期而至,既然如此,她便留下刘府医偿还前世的所犯的错。
只是,若想让对方为己所用,光赁嘴上功夫是万万不成的,须要以厚利相诱才成。
洛玉书眸光一转,看向刘府医身旁的参儿,笑问道:“参儿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您可为孩子选了先生?”
见洛玉书问起自己的小孙儿,刘府医低头慈爱的看着参儿,叹气道:“这孩子呆头呆脑的,像个榆木疙瘩一样,找了几间学堂都不成,老朽也正为这个发愁呢。”
“瞧您说的,参儿哪里就呆头呆脑了,刚还听秋水说参儿乖巧,说话又清楚明了,依我看,分明是那些先生不懂如何因材施教,把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成榆木疙瘩。”
“若您不嫌弃,我倒可引荐参儿到崔家书院去试试,书院里的老学究最喜乖觉懂事的孩子了,不像我那个混世魔王的弟弟,让先生们头痛。”
崔家书院遍布各地,在大齐更是享有盛誉,能进入书院读书,那是许多学子的心愿。
刘府医最疼这个小孙子,一心想栽培参儿成才,现听洛玉书让孩子进崔家书院读书自是喜上眉梢。
他双手拱起,给洛玉书和崔锦荣行了个大礼,道:“若真能让老朽这小孙儿进书院读书,老朽定效犬马之劳,竭力保二夫人母子平安。”
送走刘府医后,白若婉笑着轻抚着崔氏的小腹,道:“这下看你那婆母还如何拿捏你,若她再敢使坏,我便日日来气她犯头疾,疼死她。”
屋内几人笑作一团。
“说起那位的头疾,听说那日王府夜宴后,安南王妃恼了,将洛玉歌许给张华做了平妻,可有此事?”
她本不是个爱嚼舌头的妇人,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任谁听了都会诧异于安南王妃的决定,可见真是惹恼了这位素来宽厚温婉的王妃了。
白若婉听得此消息时便从心底觉得痛快。
她早就看朱氏和洛玉歌这对母女不顺眼了,借着同京中各府的夫人小姐交好,便一次又一次的诬蔑诋毁洛玉书。
这下可好,不仅高枝儿没攀上,还在夜宴上当场被众夫人小姐瞧见与张华私通,名节尽毁不说,还惹恼了这南王妃。
出事的第二天,这满京城便沸沸扬扬的传开,泰康侯府嫡长女与永安伯府的世子私通,安南王妃一气之下,将洛玉歌许配给张华做了平妻,真是报应不爽。
洛玉书莞尔,笑着道:“不仅如此,还因伯夫人不喜洛玉歌的品性,不愿让她入张府的门,王妃没办法,这才许诺会为张府另求得一位贵女做嫡妻。”
“张公子能同时娶两位夫人,也算是艳福非浅,只是这嫡妻的人选……”
说着便凑近白若婉,附在耳畔笑着低语了几句。
只见白若婉眸光大亮,唇边勾起一抹大大笑意。
“这个人选得极好,等二人都过了门,有得闹了,可是你主意的?”
崔锦荣笑着嗔道:“可不就是她,这种难为人的主意也亏她想得出来。”
“那里就成了难为人的主意,要我说妙得很,过两日这圣旨下来了,我定要瞧个热闹。”
说着白若婉便站起了身,“我呀,这就回去将这两桩天大的喜事告诉你舅舅去,让他也高兴高兴,另外再让他这个当舅舅的给孩子准备份厚礼。”
白若婉走后,当天晚些时候,延福堂那里的动静便又传到了洛玉书这里。
明天且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