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是她不小心毁的,补救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就看你崔锦荣肯不肯拿出来。
若当着洛如年的面拒绝,耽误了佛经的抄录,毁的便是张氏的安康,一顶不孝的帽子便会扣在崔氏头上。
试问哪户人家愿意娶个不贤不孝的女子当正室,如此洛如年还能同她恩爱?
恐怕只有被休的份,那自己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泰康侯府的二夫人。
若她肯拿出砚台,这次的事倒也解决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崔锦荣刚将洛如年递过来的一颗葡萄吃完,施施然的擦着手。
“表妹快别说这样的话,都是亲戚什么让不让的,我这当表嫂的白送了你又何妨。”
崔锦荣这话像极了在施舍小张氏一般,她虽不爱听,可若能白得了块好砚,她也能面带笑容的忍下。
她刚想道谢,就听崔锦荣又说道:“只是这铺子若是我自己的倒也罢了,偏这书肆是我大嫂嫂的。”
白老将军虽是武将出身,但夫人却出自书香门第。
后来白若婉出嫁,这书肆便给她当了陪嫁。
小张氏听闻一怔,没想到这竟不是崔锦荣的产业,她当然可以拒绝。
还好书肆是崔氏嫂子的,这样她也休想置身事外。
小张氏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哀求道:“表嫂,为了姑母,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就当妹妹求你了。”
说着便起身,提着裙摆就要给崔锦荣跪下。
洛玉书在屏风后面看得清楚,这不过是小张氏的以退为进。
前世她便如此惺惺作态,使得父亲对她生出怜惜之情,从而误解母亲苛待妾室,更让张氏指责母亲是个妒妇。
洛玉书看着眼前的一幕,扶着椅背便要站起身,眼中更是恨意滔滔。
原本撑在椅背上的手,不知不觉已青筋突起,险些冲上去给小张氏几巴掌,再狠狠的踹上几脚。
好在这时秋水将小张氏拦住。
崔锦荣嗔怪道:“表妹这是做什么,让下人瞧见了笑话。”
小张氏噙着泪道:“表妹实在没法子。”而后又看向坐在一旁沉着脸的洛如年,娇声道:“表哥,帮我跟二表嫂说说情,姑母的法事可万万耽误不得。”
洛如年抬眸看了小张氏一眼,转头对崔锦荣道:“母亲的事要紧,你跟大哥大嫂商量一下,看书肆里能否让出一方砚来。”
崔锦荣叹声道:“夫君不是我不肯,这徽砚的价格不菲,每年都是按京中各府的订单进货,若是让给表妹,怕是会得罪了那些人。”
眼见着事情就要化成光影了,小张氏急道:“二表嫂这是眼睁睁要看着姑母不得安生吗?”
没办法了,她只能当着洛如年的面指谪崔锦荣的不孝。
果然,洛如年沉声道:“荣娘,就跟大嫂说,若短了哪家的,咱们高价赔偿便是,这事耽误不得,明儿一早就派人去一趟。”
听闻洛如年这般为自己说话,小张氏心中不免得意。
她就知道表哥定会帮着自己,这回看崔锦荣还怎么推脱。
正当她得意之时,就听洛如年接着道∶“至于银子,亲兄弟明算账,让表妹写个字据一并给了大嫂,请她安心。”
什么?字据?
这银子竟是她出?还是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