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工作比在公司轻松多了,毕竟这个一天硬性指标也就三个小时,所以基本上只用集中精力干三个小时就可以下班。
言清婉十二点多完成了自己的三个小时之后就开始看梁教授给自己发过来的论文。
梁怀言一般是在九点到十一点给他们布置工作分析问题,他现在又在分析新一轮的实验数据。
“我想明天进行那个采访,你能约上吗?”她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到他身上。
梁怀言看电脑时间太长了抬起头眼睛有些呆“应该可以,那几位老师都住在澄园,正好我明天要回一趟实验室,约下午吧?”
“好。”
言清婉双腿支着那台电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昨天那个红包呢?”
他放下电脑,手撑在她身体一侧从她右边的那乱七八糟的专业书中抽出来拿给她。
言清婉解开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结,里面是六摞钱,她倒出来,里面滚出了一个红绳,上面系着一枚铜钱。
梁怀言摘下眼镜拾起那手绳,凑近看那枚铜钱的年代。
那是乾隆时代的一枚铜钱,上面的字已经氧化的几乎看不见,不过氧化的均匀看着倒像故意为之的。
他少时得过一枚一模一样的,不过他的那枚是项链。
那是他奶奶在时时向帝都香火最盛的尚净庙当时的方丈求的开过光的护身符。
梁怀言还记得奶奶当时说的话“一枚给言言,一枚给他未来喜欢的人,希望他们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这什么意思?”言清婉夹着那枚铜钱看。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留意她讲的话。
“梁怀言,梁怀言!”她连喊两声。
“嗯?”他恍惚答应,思绪被掐断。
“想什么呢?”言清婉嘀咕“这个东西一般都是有寓意的应该是求来的,你妈妈是不是给错了,这应该是你的吧?”
梁怀言抬手向上顶她的下巴“我妈妈喜欢你才把这个送给你的,我已经有了,所以这个是你的。”
他没有把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这枚铜钱告诉她,只跟她说了铜钱的寓意。
“那你的给我看看?”她提着那枚铜钱研究来研究去的。
梁怀言揉眼睛“我的是项链,以后给你看。”
扎钞纸上写着复杂的符文,显然也是开过光的。
“为什么这个上面有符文?”
这是梁家开压岁钱的习俗,凡是新年开出去的压岁钱皆是梁家的户主请人开过光的,所求的都是幸福安康。
梁怀言帮她把钱收好“这个钱你就当先现金用,别存,可以买点衣服鞋子被子吃的等等。”
“为什么?”
“这是保平安的,所以你买的东西最好是像衣服被子这种你每天离不开的那种。”
言清婉把那个手绳收进去翻起眼,极其认真地问“那你今年有这种压岁钱吗?”
“我不缺。”
“那不一样。”她把红包里一半的钱给他“这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吧,毕竟大的应该给小的开,我也希望你平安。”
梁怀言看着手掌里那三沓崭新的钱,忽然有些楞,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像感概又像遗憾。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她清澄的眼睛说“谢谢你。”
言清婉把她腿上的电脑拿开,盘着腿坐到梁怀言身边,手搭着他肩膀头压着手伏在他耳边笑意氤氲。
“不是你说我应该那这些钱买我每天离不开的东西吗?”
梁怀言见状坐在那儿也把腿上的电脑那开,略略歪头嘴唇擦过她的眼皮,她条件反射地合上眼皮。
“对啊,尽量用现金买,别换成数字币。”
她另一只手把他的头扇向自己这一边,他的下颌线贴着她的颧骨,耳畔响起她带笑的骂语。
“你是傻子吗?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梁怀言垂下眼皮,没太弄清楚她的想法“真不懂。”
言清婉把头侧着,声音懒洋洋地“我觉得衣服鞋子等等我都离不开,但是我觉得我最离不开的是你,所以我花钱买你。”
客厅里安静下来,两种频率完全不同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编成一只大网紧紧地把两人罩住,耳边被彼此鲜活的呼吸声沾满。
梁怀言被数据搅得焦头烂额的情绪忽然像潮水退去一般平静下来,留下的只有满腔最纯粹最坚强的喜欢。
“那你把钱拿回去吧。”他闭上眼睛顿觉睡意深沉。
“嫌少啊?”她跟流氓似的吹了下口哨。
“我看起来是这么物质的人?”
“目前看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财迷样挺好,毕竟我这人良心道德才华都少的可怜,就是钱多,喜欢我的钱比喜欢我身上的某些优点会喜欢的长久的多。”
他睁开眼睛在她裸露的脖颈处叼着一小块肉用他的虎牙细细地啮咬。
“你干嘛?”她不想动也不想他咬她。
梁怀言捞起她的头,很严肃地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自己?”
“因为相比于我的身价我的优点的吸引力几乎是少的可怜了,所以可以忽略不计了,就像那句话说的我穷的只剩钱了。”
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生气“那我没钱你看上我什么了呢?”
“看上你有文化行不行?”她极其兴奋地笑着,两只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梁怀言含笑叹了口气,把她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扶起来“照你这样说你应该跟书谈恋爱,我应该跟你分手全身心的创业或者傍大款。”
言清婉把他的脑袋拍开,还踹了他一脚,梁怀言被她打的直笑。
“梁怀言我这款还不够你傍的?我腕不够大?你随便去哪儿看在我这个年纪比我有钱的人我保证全世界找不出来十个。”
说完从沙发上跪起来拿抱枕砸他,嘴里重复说着“没眼光。”
梁怀言就坐在那儿看着她龇牙咧嘴的表情感受着跟闹着玩儿似的击打。
好半晌他才伸出手抓住抱枕的另一边轻轻一拉,言清婉死死的抓着另一边身体着力点不稳一下就摔进他坚硬的胸膛上。
抱枕横亘在她胸和她小腹中间,由于动作突然言清婉的上衣不可忍避免的向上滑去腰间大片皮肤裸露,他的手恰好就毫无阻隔地搭在她腰骶处。
梁怀言本想移开手但是触感实在太舒服,他就没动。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很多钱,言清婉本身比钱有吸引力多了”
言清婉头悬在抱枕上,伸手去夹他干燥的嘴唇“梁怀言跟你说个真相。”
他挑眉“说吧。”
“其实你啊即便不用努力光靠你这张嘴和你这张脸也会过得很好。”
梁怀言把她的手抓住淡声说“未必。”
“为什么?”
他猛地挺腰轻松坐起来,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像是开玩笑一般刮蹭了一下她的下巴。
“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心思天天跟别的人讲没营养的话,我只想跟你讲,好话废话都只想跟你讲。”
说完他也不管她作何反应就把那些钱重新装进那个锦袋里,走进厨房准备午饭。
他不需要她花钱买,她需要不需要他永远都只会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