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快到了。
马格努斯能感觉到离阿里曼他们越来越近,他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累,太累了。他的脚步在肉质地面沉重地移动着,每一步都附着许多粘液。
他很少如此狼狈,但一想到等会儿就能把这颗星球连带着他的异化兄弟全部驱逐回亚空间,他就觉得有点热泪盈眶。
马格努斯的手指轻触到冰冷的墙壁,那是一种奇异的石头质地,仿佛能够吸收周围的温度。墙壁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它们在低温下凝结,给墙壁增添了一丝潮湿的触感。
“马格努斯!!!!!!”,远处传来的怒吼声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是圣吉列斯,他的兄弟,正在追杀他。马格努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可一点也不期待这样的重逢。
他只想快点把他的异化兄弟驱逐回亚空间,结束这场追逐和战斗。马格努斯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每一秒的延迟都可能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他集中精神,灵能的力量在他的指尖聚集,发出微弱的光芒。它们在他的控制下,准备打破现实的界限。马格努斯的身体向前倾斜,然后径直走进了墙壁。
墙壁在他的触碰下变得像水一样柔软,仿佛是一层薄薄的膜,轻易地被他的力量所穿透。他的身体穿过了幻象,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墙壁在他身后重新凝固,恢复了原有的坚硬和冰冷。
“占卜士!”几名智库迎了上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震惊。马格努斯的样子与他们记忆中那位强大而威严的父亲相去甚远,他的狼狈让他们感到不安。
“嘘,别说话。”马格努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双手下压,示意智库们保持安静。
马格努斯走到墙壁面前,他的目光穿透了墙壁,看向外面的世界。
圣吉列斯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风暴,撞碎了他路径上的一切障碍,急切地赶了过来。他的肉翅扇起的狂风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将肉质地面上的血肉吹飞,露出了下面土地原有的黑褐色。
“你到底在哪!兄弟!我要用你的颅骨来获得血神的注视。”圣吉列斯叫喊着,他在马格努斯刚刚待着的地方降落,环顾四周。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腐臭味,然后那双猩红的竖瞳看向了石壁。
圣吉列斯走到了石壁面前,他的目光穿透了墙壁,与马格努斯的视线相遇。马格努斯也用着自己的独眼看着圣吉列斯。
那双眼睛中反射出的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兄弟的身影,而是深不见底的杀戮和癫狂。那是一种冷酷而陌生的眼神,它让马格努斯感到一阵刺痛,仿佛他的心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
在那双眼睛中,马格努斯看不到一丝曾经的圣洁和理性,只有混沌的深渊和无尽的毁灭。圣吉列斯的眼神中没有对兄弟的温柔,没有对生命的尊重,只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对鲜血的渴求。
这让马格努斯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他们尽管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们仍然是兄弟,他们都是帝皇的孩子。而现在他的兄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混沌控制的恶魔。
“啊………圣吉列斯。”马格努斯悲伤地叹息道,他的独眼中流出了眼泪。这泪水是对他曾经兄弟的哀悼,是对那些逝去的光辉岁月的怀念。他的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它们是如此地滚烫,仿佛能够灼烧他的灵魂。
圣吉列斯的拳头如同一颗流星,带着无比的力量和速度,一拳打穿了石壁。那一拳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整个山体都在他的怒吼声中颤抖。石壁在他的力量下破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碎石和尘埃在空中飞舞,仿佛是一场小型的爆炸。
但是,当圣吉列斯的目光穿过尘埃,他发现马格努斯并不在里面。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圣吉列斯颇为不满地喷出一股硫磺蒸汽。
“该死的灵能者。我需要血…………”圣吉列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话语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他扇动着肉翅,那巨大的翅膀在他愤怒的推动下,掀起了一阵狂风。他离开了这里,他的身影在天空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马格努斯静静地看着圣吉列斯离去的身影,他昂着头,然后不留痕迹地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准备仪式,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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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努斯斯科瑞特的机械手臂上熟练地操作着,调整着那些复杂的齿轮和关节。
“斯科瑞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费努斯问道。
“...........我的机体性能比之前高了百分之五,这再好不过了,父亲。”斯科瑞特伸了伸手臂,看着那些无数的齿轮和链条在他的控制下精准地咬合,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流畅和自然。
“.........不,我说的是.......你觉得你的人格怎么样........”费努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我觉得我很好,父亲。至少我现在的状况比圣吉列斯大人的圣血卫队好很多。”斯科瑞特沉默了良久后说道。
“我从来没想到我的兄弟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他的子嗣居然有如此严重的基因缺陷。”
“也许这是因为他们被自己的内疚所折磨至疯了?”
“斯科瑞特,你没必要非得去迎合我的话题。你也知道你说的是不可能的。”费努斯转过头,他的目光透过工作台的光线,落在斯科瑞特红色的机械眼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知道,斯科瑞特的猜测并不准确,但他也理解斯科瑞特想要安慰他的意图。
费努斯将工具放回自己的工作台,然后拾起台上的数据板。他的目光在监控下那些被上百条拘束带所束缚的圣血天使身上停留,尤其在伊达玛斯和阿兹卡隆的画面上停留了良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肉体没我想象的那般软弱无力,而且意志的坚韧也远超我的想象。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费努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偷偷瞄了瞄斯科瑞特,“我不是说我的子嗣软弱,我只是很佩服这些圣血天使的意志,他们所经历的幻象远超你们的想象。”
费努斯的记忆回到了接收红泪号的那一刻,平民们在混乱中被安全带离,而圣血卫队却近乎全员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假死状态。
每一个圣血天使都被锁在了一个单独的小隔间内,这些隔间是为最紧急的情况设计的,只有费努斯的身份识别才能将它们打开。隔间的门紧闭着,而血液却从门缝中渗出,糊满了隔间的表面。这是圣血天使在进入假死前进行自残的结果。
拉瑞曼器官在这场悲剧中发挥了它的职责,至少,这让圣血天使们能够活着被费努斯所接收,尽管他们的状态令人心痛。
费努斯和斯科瑞特在军团的光荣室和战前分析室里找到了伊达玛斯和阿兹卡隆。光荣室内,战旗和各种荣誉徽章簇拥着伊达玛斯,但他始终在念叨着“忏悔”和“耻辱”二词,声音充满了痛苦,仿佛在为圣血卫队的遭遇而自责。
而在战术分析室内,阿兹卡隆静静地躺着,他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桌上散落的简报显示,阿兹卡隆直到进入假死前仍然在思考如何将圣吉列斯救回。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最后一份简报上,那是他对战术的最后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