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县丞看完文县令给他的塘报,思量了一会儿问文县令:“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事他有些吃不准,只能先试探着问文县令的态度。
文县令轻笑了几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团练营想打便让他们去打,首先能磨练兵丁,提高战斗力,将来面对大战也不怯,其次人家的理由也充分,报仇雪恨应该成全;还有,你我毕竟都是李嗣本大人亲自启用的,现在李大人统管雁门关一线,能灭了这股山匪也是替李大人排忧,我倒是恨不得将这股山匪全数让他们剿灭,到时也让云东县那几个废物官员看看我们是怎么治下的,那几个废物除了会讹诈百姓,欺瞒上官,这几年什么都没干!”
邓县丞立即俯身施礼,说道:“大人英明,不愧在李大人身边多年,能体察李大人难处,下官完全赞同大人的意思。下官还想到冯团练使养着这么多人也不容易,我们确实应该多给些扶持照应。云南县有团练营驻防,至少盗匪、流寇不敢胡来,这两年县里和周边的治安比前些年好多了!这里面有团练营的功劳。”
文县令点头说道:“告诉他们放手去打,能把山上那些残匪都剿灭了才好。一应物资你看着尽量给!我另给云东县写个协同办案的塘报,让他们配合剿匪。你辛苦跑一趟云东县,也一并带给云东县的县令等人。”
邓县丞回话:“是,文大人!下官明白,这就一项项去办!”
冯老大得了文县令、邓县丞的批复公文,即刻抽调了一百团练兵,全是配齐了甲胄、打过仗的兵丁;强弓硬弩、火器装备准备充足。冯老大、朱胜亲自带队,孙老大、冯五哥、张老道、孔盛冬随行;善堂那边梁安乙和梁安丙主动请求师父穆先生也要和团练营同去,穆有粱很痛快地同意了。家里留了李老夫子、孙二哥、冯三哥照看。这一队人马出了云南县,向东直扑云东县白石山。而邓县丞专程去了趟云东县,说明了此次出动团练营目的是剿灭山匪,报仇雪恨,请云东县予以配合。云东县县令虽然心里略有不满,但也想着看看云南县团练营怎么剿匪,能不能解决了云东县这股山匪,所以表面上没有任何怠慢,吩咐手下人好好配合办事。
队伍进了云东县之后,化整为零分成了四支小队分头从各方向潜行至白石山南麓铁矿场附近,耐心隐藏等待那伙山匪下山。
这一等便是十多天,正当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时,冯五哥和几个探查士卒回到了野外营地,他见了冯老大和朱胜兴奋说道:“来了!大概二十七八人,估计只留看着老窝的,这一股另立山头的山匪全来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冯老大起身松松筋骨对朱胜说:“看你的了!一个不能跑了!”
朱胜也起身一乐说:“看我的!”
那伙山匪在二头领带领下轻车熟路下了山,直奔铁矿场,一群人吵闹着到了铁矿场的木屋前才发现今日铁矿场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矿场里冷冷清清。
下面一个喽啰兵环顾一周,很惊诧地问:“二当家,今天怎么没人?”
那二当家自从和拓跋大头领分道扬镳,这两个月仅是铁矿场已经抢了三次,还劫掠了几户大户人家,胆量日渐大涨。此刻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心想一定是铁矿场的人得了消息跑了,这次扑空,大不了下次再来。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一声铜锣声,在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出现了大量兵丁,甲衣整齐、神情肃穆,士兵们也不作声,前排排起盾牌,后面是弓弩和长枪,踏着步子向前围困住了山匪,而且包围圈逐步减小,一步一步逼近这些山匪。
山匪们惊骇不已,齐齐围在二当家身边向北侧的红棕色山崖石壁靠拢后退。二当家此刻心里才明白,已经被包围了,他手握长刀,浑身战栗,朝眼前数倍于己的士兵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愿意投降!只求个活路!给个活路啊!”
朱胜站在盾牌手身后,沉声说:“晚了!我想放过你们,双梁村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二当家一听“双梁村”马上什么都明白了,他参与了东斜石谷的争斗,也知道现在双梁村有了团练营,没想到他们这拨人成了人家的第一块磨刀石。
二当家这时眼见没了投降的希望,慌张地向身边山匪喊:“都向东面冲,冲出几个算几个!这伙人不会放我们走,被抓到便是死!和他们拼了!”说完带头向东冲去,身后这些山匪也紧随其后想要冲出一个口子逃命。
二当家还没跑几步,对面一排弩箭箭雨射来,其中三四只“噗、噗、噗”射入他的身体,有一支直接射中他的咽喉,他惨叫两声仰身跌倒,身后的其余山匪也被射倒一片,缩在一团不敢再轻举妄动。
朱胜抬手招呼团练营向前,将包围圈完全收住,转身看看冯老大和孔盛冬等一众双梁村人。冯老大点头示意,孔盛冬提起短剑上前,指着被包围的山匪喊:“杀!”
盾牌手身后的长枪齐齐捅出,几个山匪们身上顿时多了好些窟窿,鲜血横流,团练营军兵毫不迟疑,围着山匪仅仅几轮刺杀扎倒了所有山匪,后面双梁村团练营离上来二十余名持刀军兵,对没有死透的山匪上去下了死手,齐齐出手补刀,哀嚎声刹那间在矿场内此起彼伏,接着归于平静。整个围杀几乎没给山匪留一点活路,团练营在山匪面前显得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事情办得干净利索。
朱胜回头请示冯老大:“冯团练使,接下来呢?”
冯老大和孔盛冬早已商量好,冯老大示意孔盛冬说话,孔盛冬不急不慢地说:“收拾了这里,去山上剩下那伙山匪那里看看,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告诉他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