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祖父冥寿,宁国公府各房都来大昭寺做法事。
“月姐儿,你五妹妹知道错了,她最近抄了一本经书,想请法慧大师诵读。你既然认得大师,便带你妹妹去一趟吧。”
赵氏说完,又可怜地看着胡氏,“大嫂,我们终归是一家人,可不能生分了。环姐儿错了,是我们没教好。可是,总要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大嫂,你说呢?”
胡氏当然希望,家中和睦。“月姐儿,你带环姐儿去找大师吧。若实在不成,也不要紧。终究是你妹妹的孝心,帮一把也没什么。”
陈令月虽不相信,陈令环就变好了。
可是,没有理由拒绝。她只能带着陈令环往禅房而去。
今日紫草身子不适,她只带着紫苏。陈令环身边也跟着一个丫头,四个人慢慢走着,谁都不说话。
半个时辰后,却见陈令环带着丫鬟,衣衫凌乱,形容狼狈跑回来:“娘,寺庙里进山贼了!方才我和四姐姐遇上了一伙蒙面人,女儿好不容易逃回了,四姐姐呢?”
胡氏哪里还坐得住,她一把揪住陈令环的衣服,追问:“怎么回事?我的月姐儿呢?”
陈令环哭哭啼啼:“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山匪,他们想要……想要……,我死命逃了出来,四姐姐还没有回来吗?她不会有事吧?”
胡氏站起来,就要让人回府,喊人去找。赵氏劝她:“大嫂,若是闹开了,月姐儿的名声还要不要?”
胡氏犹豫了,这?
“三弟妹,不找怎么行?我管不了了,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赵氏道:“我们先让这里的人,悄悄帮着找,若是找到了,也就没事了。”
胡氏到底顾及女儿的名声,就同意了。宁国公府的三位夫人,带来的丫头婆子,也有十来个,全都派出去了。
赵氏一直安慰胡氏:“大嫂,你放心,月姐儿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无事的。”她的眼中,闪过幽光,只要这事能成,她就能拿到那封信。
陈令月在遇上蒙面人的时候,并不慌张。她对大昭寺十分熟悉,边跑边闪。
山匪虽追得紧,可陈令月短跑速度一流的,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蒙面人面面相觑:“怎么办?人跑了。”
三夫人的侄子赵公子,风流倜傥带着家仆登场,准备英雄救美。
却发现,美人不见了!
他的五千两!
陈令月和紫苏走散了,不知不觉,她跑到后山上去了。
陈令月来到一处山坳,这里居然有一汪清泉。
“我居然不知道,大昭寺有这么个地方。”
湖面波光粼粼,伴着山涧的秀色,正是人间仙境。她伸手入湖,触手寒凉,“好冷啊!”
八月末的天,这水怎么那么冷?除非,这里是冷泉!
想不到,这里居然有冷泉。
她忍不住兴奋起来,把方才的蒙面人抛诸脑后了。
这时,从水里钻出来一个男人,一把抓着她的手,把她拽入湖中,他扣着她的脖子,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
陈令月吓得半死,这有人?
声音有些熟悉,她强忍着窒息的感觉,问:“是侯爷吗?我是陈家四姑娘。”
这女人,是陈四?
崔承东泡了一会冷泉,恢复了些许神志。他把她转过来,那张娇俏的脸,可不就是陈四吗?
她怎么在这里?
冷泉虽能压制药性,可是他并不好受。这药太霸道了,不像一般的媚药,他只觉得,他浑身都要爆炸了。
他赤红着双眼,压抑着情绪冷声喝斥:“走!”
陈令月发现他的不对劲,哪里会走。他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有难,她怎么能掉头就走呢?
“侯爷,你怎么了?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不用管我,快走!”
崔承东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居然还在磨蹭。
陈令月有些生气:“我不过是关心你,你吼什么?”
一时说不清,崔承东拉着她,死死按在身上,让她直接感受:“你走不走?”
陈令月初时一懵,可等她察觉到了腰间那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的时候,她脸上爆红!
啊!居然是那个!
她支支吾吾道:“侯爷,你中药了?”
陈令月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崔承东心不在焉“嗯”了一句,这温香软玉在怀,她清幽的香气萦绕鼻尖,折磨人!
陈令月不知死活,抬头望他:“那怎么办?我去帮你喊大夫吗?”
陈令月看着他死死盯着自己,那眼神像火烧一样,她腰间又有那个东西。她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侯爷,你说话,到底怎么……”
她的扭动,如同导火索。
崔承东忍无可忍!
他手起刀落,砍晕了她。
“崔合!”
崔合一直在不远处守着,他几步跃下:“爷?”
这里怎么出现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崔承东青筋暴起,“你去大昭寺,找陈四的婢女过来!”
崔合不敢耽搁,让崔道守着,就往寺里去了。
崔承东不敢再抱着她,他从水中跳出,把她放在了岸边的大石头上,替她盖上他的外衣,就又一头扎进了冷泉中。
紫苏来到的时候,陈令月正好醒过来。
她脖子上有点痛,想到之前晕过去的事情,她放眼看过去,湖面上很宁静,仿佛没有人。
紫苏刚被崔合放下,就扑了上来,“姑娘,你没事吧?”
陈令月笑道:“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就是找不到姑娘,心里急得很。”
陈令月看着崔合,想问永宁侯的事情,就听到湖里传出声音:“送她们去法慧那里。”
陈令月看不见他人在哪里,只得大声问:“侯爷,你没事吧?”
崔承东沉沉的声音传来:“你先操心你自己吧。这荒郊野岭的,回去该怎么交代?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法慧帮你。”
他都这样了,还操心她的事,真是个好人!
陈令月忙说:“谢谢侯爷了,那侯爷自己当心。”
大昭寺宁国公府女眷的禅房中,胡氏已经等得快疯了。
她脸上都是泪痕,眼中布满担心,“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要出去找月姐儿!”
二夫人刘氏拉着她:“大嫂,你去哪里找,还是安心等消息吧。”
刘氏是个善良的人,此刻也忧心陈令月,可她也不能看着胡氏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赵氏假意劝道:“大嫂,这么久了,若是真有什么,只怕也于事无补了。咱们还是快想一想,若是月姐儿真叫人……,该怎么办?”
“我这个做婶子的,也心疼月姐儿此番遭遇。可国公府的名声,不能丢了!咱们府里,可还有几个姑娘没说亲呢!”
胡氏听了这话,两眼射出寒光:“你胡说什么!我月姐儿好好的!”
刘氏一脸不赞同:“二嫂,这时候说这些,为时过早了吧。”
赵氏却撇撇嘴:“大嫂,何必自欺欺人。这么久了,那山匪可不是吃素的,月姐儿这么个娇滴滴的人,他们只怕……”
“只怕什么?我倒是想听三婶说一下。”
屋外,却响起了陈令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