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贤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便被颠得原地开花,瞬间化作了一堆凌乱的木材,只有座位和他抱着的那个车框依旧屹立不倒。
“啊!”谢云贤手里抱着车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我是谁?我在哪?
马车怎么不见了?
此时此刻,他只觉屁股痛得要开花,脑瓜子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嗡嗡直叫。
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坐在已经散架的马车上。
而姜妙莹则被一块布盖住,此时一动也不动了。
谢云贤心头一惊,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扯开那块布,伸手去触姜妙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确认姜妙莹没事,他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可抬头看去时,却发现虎三和那战必胜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又看看眼前完全散架的马车,以及骑着马慌忙逃走的马夫,心中一阵绝望。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色也渐渐暗了,随时可能会有野兽出没,姜妙莹还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他越想越绝望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定睛一看,发现战必胜和虎三竟又回来了,绝望的眼神中瞬间染上一抹喜色。
看来这两个莽夫还算识相,不敢弃他们于不顾。
既然他们回来了,事情就好办了。他和姜妙莹正好可以一人跟着坐一匹马,这么颠簸的路,骑马可比坐马车强多了啊。
如此一想,他突然觉得马车坏了似乎也并非是坏事了。
心中虽有些得意,但说话却是毕恭毕敬的,“二位将军,马车坏了,我们也受了伤,还请二位将军带我们一程。”
自己脸上的几个巴掌印和姜妙莹那肿成猪头的脸提醒着他,这两个莽夫都是不好惹的主,万不能再得罪了他们。
“哈哈哈哈......”
马背上的两人看着谢云贤和姜妙莹狼狈不堪的熊样,瞬间笑得前仰后。
“你!你们!”谢云贤又羞又恼,气到浑身发抖。
真是成何体统啊!他都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了,这两个莽夫竟还是如此放肆!
“我们的马儿金贵,只能给人骑的,带不了你们。”战必胜讽刺一笑,故作紧张的扫了周围一眼,用阴森森的语气道:“对了,此地有野兽出没,一会儿记得跟紧了。”
他很清楚晏姐姐派他来接人,就是想给他个机会出口恶气,他可不能辜负了姐姐的好意,绝不能让这两个畜生好过了。
反正只需掌握好分寸,给他们留口气就行。
“战将军说得没错,是那种几口便能将人撕碎的野兽哦!”
虎三张牙舞爪的朝谢云贤比划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说完两人笑着对视一眼,调转马头就走。
“等等!”谢云贤惊呼一声,赶紧扛起姜妙莹追了上去。
其实此刻他很想抛下姜妙莹这令他无比憎恶的泼妇,可她毕竟还是他的妻子,且他还怕落人话柄,反被这两个莽夫倒打一耙。
战必胜和虎三时而加速,时而慢行,恰好让谢云贤一直处于狂追模式中。
谢云贤追破了鞋子,磨破了脚,只觉肩上的姜妙莹比死猪还要重。
要命了啊!这两个莽夫怎可如此对他,他只是个弱书生啊,何曾受过这种罪?!
这酷刑般的折磨令他几欲昏迷,却又强撑着不敢昏迷,生怕一不小心葬身荒野。
……
天黑之时,谢云贤终于扛着姜妙莹跌跌撞撞的到达了锐林军刚从北国手中夺过来的北陌城。
察觉自己安全了,他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