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失望？”明知渊也没想到这小姑娘是这副表情。
他还记得她上一次被人下毒时的胆颤心惊。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长了？
姜为乐笑了一下，那双圆圆的杏眼也眯了起来。
“有一点点。”
失望倒谈不上，她就是想亲眼看看那个人痛苦的样子，否则该如何解她心头之恨。
还想让她下去见阎王，现在害怕了吧，比她先走一步。
“是我错了，应该先让你报仇的。”明知渊被她这搞怪的小表情逗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也不是你的问题，谁让他偏偏撞上了锦衣卫。”姜为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却在心里补了一句，活该！
明知渊笑笑没说话。
确实是他的问题，早知如此，他应该先让那人苟活两日再死。
就算是想让她鞭尸都不成了。
他现在不会也不可能让姜为乐看见那个人的死状，若是把她吓着了该怎么办？若是她因此就开始恐惧他了又该如何？
她只要知道他明知渊是一个温柔的人便行了。
表里如一的温柔的好人。
“那你可查到了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姜为乐又问道。
这事才是重点，那人不过是一个听令办事的小喽啰罢了。
屋内进了一个婢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的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药汁。
“参见陛下，参见姜姑娘。”婢女双手端着托盘向两人行礼。
明知渊看了看那碗黑药又瞧了瞧姜为乐。
这小姑娘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竟不敢直视这碗药汁。
就知道她不喜欢这些。
“姜姑娘，该喝药了。”婢女端着药上前，姜为乐却死命的往后撤。
“你放在旁边吧，我，咳咳，太烫了，我一会再喝。”
姜为乐此刻已经把心虚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明明自己还在咳，但却就是不喝药。
她若是现在不当着他们的面喝完，一会指不定要把这药倒在哪里。
明知渊端起药碗送到她面前。
“喝。”
一个字，短短一个字便让一旁的婢女瑟瑟发抖。
这陛下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姜为乐扭动了一下，扯得自己肚子上的伤有些痛。
她表现得有些委屈，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小嘴一瘪。
明知渊看了她这样子，又狠不下心了。
“你乖乖把这药喝了，我就告诉你幕后主使是谁，如何？”他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这份罪。
难闻的味道......
姜为乐的喉咙上下动了动，看着眼前这黑漆漆的药汁，感觉她的嘴里已经在分泌口水了。
她想知道幕后主使但又不想喝药......
真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这药太难喝了。
虽说她也不是什么钢铁身体，但这些年来也生过好几场大病。
祖母信中医，每次都给姜为乐熬一大锅中药。
那滋味虽苦，却不敌这个世界的千分之一。
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能把药熬得这么苦也算是一种本事。
若是她犯了什么事，不用审问，就这一碗药下去，她就全招了。
“我......”姜为乐欲言又止。
看着明知渊那哄小孩的样子，姜为乐又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
毕竟她认为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怎么了？”明知渊问道。
“我......”她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明知渊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若她再不识好歹，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姜为乐一狠心，夺过明知渊手里的药碗。
“你说话要作数。”她说完都没暂停，直接闭着眼就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果然，好难喝。
姜为乐在心里狂叫，脸上的表情也憋不住。
她双手捧着碗，小脸紧皱，一看就是被这苦傻了。
下一秒，一颗甜腻的蜜枣就被塞到了她的嘴里。
温热的指尖从她的唇瓣划开。
姜为乐睁开眼瞧，是明知渊。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叠蜜枣。
姜为乐奋力的咀嚼着嘴里的甜物，两眼戚戚的望着他。
明知渊见她的表情和缓了许多，接过药碗放在了婢女手里的托盘上。
“出去吧。”他对婢女吩咐道。
“是。”
婢女弓着腰身退了出去，这屋里就留下这两人。
明知渊坐到凳上，手里捧着蜜枣盘子。
“很想知道？”姜为乐那殷切的眼神实在是炽热。
姜为乐抿着嘴点头。
她若不想知道，还何苦受这罪。
明知渊把凳子扯进了些，坐在床边。
离她有一尺的距离，方便她随时拿取他手里的蜜枣。
“不妨你猜一猜，看看是谁？”明知渊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卖起了关子。
姜为乐的嘴自从塞了那颗蜜枣就没停下来过，她抬起右手抓了抓脑袋，说出了心里的第一人选：“牧半雪。”
她问得没有自信，目光有些虚的在明知渊脸上探寻，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明知渊有些意外，这小姑娘居然一击即中。
他点头道：“不错，就是她。”
果然，姜为乐的直觉果然没错。
“她为何要杀我？”姜为乐脸上浮出不解又愤懑的神情。
“这事，不妨你去亲自一问？”
这个牧半雪他可还留着的，没让她像那个太监一样死得那么容易。
没想到明知渊居然给自己这个机会，姜为乐瞪大了眼睛：“真的？”
明知渊点头回应。
姜为乐随着对方点头的动作，掀起被褥就要下床，却被明知渊拦住了去路。
“莫急，等你的伤好些了再说。”
这个男人真是的，给她承诺还有附加条件。
姜为乐怯怯的又把被子撩了回来。
她靠在床头，从明知渊手里捏起一颗蜜枣就往嘴里塞。
一张圆圆的小脸因着这蜜枣不停的鼓动。
“那上次下毒的事情也是她派人做的？”姜为乐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讲话都有些喏喏的。
明知渊点头，双眼跟着她的小嘴移动。
她这样子就像一只嘴里塞满粮食的小松鼠，实在是可爱。
“那就说得通了。”
姜为乐一副全都看透的模样，装得颇为老成。
牧半雪是派人来杀她一次不成，这才来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