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可千万别拿这些东西给我们，实在是受不住，真是折煞我们了。”白洁连忙摆手拒绝。
这可是陛下赏给姜姑娘的，她们这些婢女哪敢要？那不等于是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吗？
“没，没事的。”姜为乐还想劝一劝，但看着白洁那副见鬼了的模样又住口了。
“这些都是陛下特意赏给您的，您可千万不要随意送给旁人，这若是传出去，只怕姑娘您要落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白洁将‘特意’二字咬得极重，生怕姜为乐没听进去。
姜为乐有些语塞，却也不好反驳。
有这么严重吗？她平日里看那些电视剧，后宫妃嫔不都能随意将东西送人吗？
“这雪灵参奴婢就替您收好了，姜姑娘往后可莫要说这些话了。”白洁再三嘱咐，直到姜为乐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临近酉时，钱集特意前来吩咐：“陛下让姜姑娘稍等一下，他要来同您一起用膳。”
姜为乐颔首，还觉得明知渊来得是时候，正巧可以跟他道谢。
明知渊处理完公务姗姗来迟，走到门口就有太监来报：“陛下，贺公子说他先回去了，晚上就不在宫中用膳了。”
明知渊点头，暗叹这个男人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在这宫里待了一整天，连跟他见上一面都不肯，成日里就惦记着他那几匹骏马。
明知渊有些无奈，转身去了上青殿。
陆陆续续的有婢女端菜进屋，明知渊站定在门口，抬眸望去，果然就看见那个身披粉白色绣花披风的姑娘坐在桌前，眼巴巴的在桌上来回巡视。
明知渊失笑，只要一看见她，他就憋不住心口被击中的异样情绪。
钱集想要招呼姜为乐却被明知渊抬手制止。
“都下去吧。”他一贯不喜有旁人在侧。
“是。”钱集招呼着里边的几个宫人，就剩下了姜为乐在里头。
宫人陆续离开，姜为乐也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明知渊。
她心中一喜，站起身想要奔过去，却忘了自己肚上的伤势未好，扯得生疼。
“嘶。”姜为乐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明知渊收起笑，面上有些冷，眸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暗色。
他迈步进屋去到姜为乐面前低声斥责：“怎的这么不小心？”
说得凶狠生硬，但做得却温柔体贴。
明知渊搂着姜为乐的肩膀把她扶回凳子上。
姜为乐左手不敢动，只能抬起右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脸上还在强装镇定：“没事。”
刚才不过是太激动了，现在缓过来就没事了。
明知渊有些冷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姑娘：“下午哭过了？”
“啊？”姜为乐没反应过来。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阴沉着脸命令道。
对，就是命令，这个冰冷的语气让姜为乐都不敢开口质疑，只能乖乖点头。
“钱公公告诉你的？”姜为乐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明知渊面无表情的拿起碗给她盛粥。
那钱集下午回来复命的时候，把姜为乐说得梨花带雨的，就差没把她的眼泪捧来给他看了。
姜为乐在心里犯嘀咕，其实她那也算不上哭，都怪钱集，说话实在是太夸张了。
“他下午送来的东西......”姜为乐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明知渊有些心痒痒，就像是有一只小猫在他的喉间舔舐一般。
她的细眉轻拧，脸上是十分纠结的表情，小脸圆鼓鼓的，身上的粉白披风衬得她的脸上多了几分血气，真是可爱得紧。
“怎么了？”他需要多与她说话交流，这样才能压制住他冒火的欲望。
“太贵重了吧。”姜为乐嗫嗫的说出口，这是她的心里话，“还有。”
明知渊抬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要多谢明大哥，把白洁她们放了回来。”
姜为乐一本正经的向他道谢，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她们本无罪，自然是要放回来的。”明知渊只当这是小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却是你还她们的清白，我还是要谢谢你。”姜为乐举起手边的茶杯装作正式的样子，“为乐今日以茶代酒，谢过明大哥。”
姜为乐不是个会讲场面话的人，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总感觉怪怪的，她不好意思，羞得很。
明知渊挑眉，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今天转性，有些不对劲......
“有事相求？”明知渊盯着姜为乐的脸，企图从上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姜为乐听他这样说，有些羞怯的点了点头。
果然！
明知渊心中了然，就知道这小姑娘有事情：“说吧。”
“我想明日就去天牢。”姜为乐咬着唇静待明知渊回答。
对方眸光微闪变了些神色：“这么急？你上午是怎么答应我的？”
明明约定好了等她养好身子再去，没想到她却这么急。
姜为乐郑重的点头，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为何？”为何突然就变了？
明知渊的瑞凤眼多情缱绻，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就等着她乖乖说出答案。
“去见仇人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我就想瞧一瞧她那落魄的样子，好去大声嘲讽一顿。”姜为乐讲得义愤填膺，这理由很难让人质疑。
明知渊却不信，他没说一句话，就用他那摄人心魄的眼眸看着姜为乐。
姜为乐心虚，在他这样强大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
“其实，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白洁她们。”姜为乐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她的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她们？”
“嗯。”姜为乐想到这里就有些鼻酸，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飙泪了。
“我下午的时候看见白洁手上有鞭痕......”姜为乐的声音开始哽咽，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们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是牧半雪导致的。”还有她，因为服侍她，所以被她牵连。
姜为乐想替她们报仇。
明知渊看着姜为乐的眼眶里聚满泪，他的心中微微刺痛。
不过是这点小事情，就顺了她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