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的老师们,正如陈方敬说过的一样,一直到学校放假,他们也没有回来。
冷泉没有办法,只得自己给自己放了寒假。
他天天躲在四合院里,不是看书查资料,就是写题纲写文章。一时小日子也算是悠闲自在。
当然,他隔三差五也会在凌晨出门去黑市。送出去不少的东西,总得想办法找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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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忠现在很拽,因为他儿子经过一年多的实习,现在留在了钢铁厂。据他说,刘光齐现在刚一转正,就是十五级技术干部,一个月能领将近五十块钱的工资。
据刘海忠说,钢铁厂很看重他的儿子,这不,刘光齐一进厂,就给安排了单人宿舍。也据刘海忠说,很快他儿子就能在厂里分房。
刘海忠还特意在前院里,拉住阎埠贵,不停地炫耀着自己的儿子刘光齐。
可把阎埠贵给气坏了。
阎埠贵的大儿子阎解成,和刘光齐一般大,还比他早一年上的学。
阎解成读的是高中,结果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在街道办的小厂里当着工人,一个月也就领个二三十块钱。
阎埠贵四处托朋友,想帮儿子找个大些的工厂去上班。第一是名声好听,第二工资也要高上一些。这两样都有了,才能给儿子找一个合适的媳妇儿。
花送出去了不少,可惜他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所以别人只是嘴上客气两句,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三年来,为了大儿子工作的事情,阎埠贵不光费尽了心力,也愁坏了心肠。
现在刘海忠明摆着是在讽刺自己,阎埠贵脸上装着若无其事,心里暗暗恨上了刘海忠。
“我说老刘,你们家光齐就是有本事,也真是给你长脸。”
“那可不嘛。要说这读书,也是有点用的。不过也得有眼光,选对路不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说老刘,光齐这么大的好事儿,你是不是再摆几桌请请院里的人?”
“那是当然……”刘海忠人飘管不住嘴,立马应承下来。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阎埠贵在给自己下套,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趁着刘海忠刚应下来,阎埠贵立马说道:“老刘你就是一个敞亮讲究人儿,我这就帮你给院里人打招呼。你看这个礼拜天怎么样?正好光齐也休息,你把孩子叫回来热闹热闹。”
“我……”刘海忠的脸涨得通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想想四年前的那场席,刘海忠绝对不能再请客丢人。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四九城的爷们没有拉屎往回坐的。
刘海忠正进退两难,这时候易中海转悠到了前院儿。
“我说老刘、老阎,你们聊什么呢?”
“老易,你来得正好。老刘说要摆席请客。”阎埠贵要把事儿给砸实。
“请客?”易中海一愣。他没有想到刘海忠还敢再来一次。
“可不嘛,他说光齐现在是干部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得让院里人一起热闹热闹。”
“……”易中海和刘海忠一起无语了。
不过易中海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刘海忠红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心里就明白这是阎埠贵在套路老刘。
易中海心里暗骂刘海忠一句活该,然后又不得不帮刘海忠解围。都是管事大爷,互相之间可不能有矛盾。
“我说老刘,你的心意是好的,我心领了。不过现在大家伙的日子这么难,别说鸡鱼肉蛋见都见不到,就连粮食都买不全。依我看,摆席的事儿就免了吧。你要是真心想请大家,就等过两年日子好起来,趁着光齐结婚,你把菜给上厚些,也就把今天这事儿给找补回来了。你看怎么样?”
听了易中海的话,刘海忠满心的感激。
“要说老易你当这个一大爷,我是真心服气。你是真懂我的难处,我真心想摆一场请请大家,可是条件真是不允许咱这么干。得,就按你说的来办。等光齐结婚的时候,我一定把菜上得厚厚的,让大家都吃得满意。”
刘海忠借坡下驴。
阎埠贵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也没再继续为难刘海忠。已经给他难堪了,没必要再把事情做绝。
“瞧我这脑子,我心里光为光齐高兴了,把眼巴前儿的事给忘了个干净。可不嘛,去年虽然买不到什么肉吧,可多少还能见着点鸡蛋,今年连鸡蛋都停了,就连过了期的肉罐头,也不一定能碰得着。不请就不请吧,这事儿先给记下,等过后咱再找补回来一样的。”
“对、对、对。”刘海忠一听阎埠贵改了口,他连忙附和,彻底把请客的事给免了。
有易中海的加入,三个人开始聊些闲篇来。只是阎埠贵时不时说些反话,小小地讽刺一下刘海忠。
刘海忠人蠢,也听不太明白。易中海是听明白了,他也不往明白里说。
就这样,阎埠贵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心里平衡多了。
“我说老易,你们厂还招不招工人?”阎埠贵又想到自家大儿子的工作,他趁机打听一下。
“老阎你就放心吧,我把解成的事装在心里呢。但凡有点消息,我一准儿告诉你。”易中海做着好人,说着便宜话。
“那我谢谢你了。”
“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说什么谢不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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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解成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里啃着窝头。他这么大一个人,干活还辛苦,他母亲也只定量给他两个不大点的窝头,根本就吃不饱。
实在没办法,粮食是真不够。
阎解成也理解母亲的难处,但凡她的手里多漏一点粮食,没准一家人月底就得饿上一天两天的。
“解成,快发工资了吧。”阎埠贵啃完手里的窝头,问了一句。
“按说应该是今天发,不知道什么原因,改成后天发了。”阎解成头都没抬,细嚼着嘴里的粮食。
“打这次领工资,你把钱全交到家里。”阎埠贵定着新规矩。
“凭什么?!”阎解成一听就不乐意了。
本来工资就不多,一个月交给家里十块钱伙食费,再交三块钱的水电费,身上就剩不了多少。现在还要全上交,当然心里不乐意。
“就凭你到了岁数,家里得给你攒钱娶媳妇儿,这个理由够吗?”阎埠贵眼一瞪,死盯着儿子。
阎解成不吭声了,这个理由太充分。
不过他仍然心有不甘,吃完一个窝头,好声好语地和父亲商量,“爸,你看我也二十多了,身上也不能一分钱都没有吧。这样会让那些同事看不起的。”
“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面子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当然是娶媳妇重要,不过我在外面有个吃紧当忙的时候,一分钱拿不出来,是不是不太好。”阎解成仍然没有放弃。
阎埠贵轻“哼”了一声,然后才对儿子说道:“我也是打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我告诉你,小狗斗不过老家犬,在我面前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解成妈,每个月对着解成的工资单点清楚钱,然后给他五,不,给他两块钱零花。”
“啊?才两块钱?”阎解成很是失望。
“怎么着,嫌少?那就一分都没有。”
“别介爸,我不嫌少,两块就两块。”阎解成放弃了。
“这还差不多。解成妈,你也得帮着儿子多打听打听了,看看谁家有合适的。”
“唉,知道了。”三大妈只是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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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正商量着帮儿子找对象的事儿,许大茂已经把相亲对象带回了四合院儿。
“小芳,这就是我住的大院儿。气派吧。”许大茂对着院子指指点点,对身边一位姑娘说道着。
“是挺大的,也比我们家那边整齐多了。”小芳姑娘一进四合院儿,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可太好了,一点儿臭味儿都没有。不像我们家那边的大杂院,不光路窄,还什么味儿都有。
“小芳,往这边走,这叫垂花门。垂花门这前边是倒座房,以前是佣人住的地方。进了垂花门,才是正主子住的。”许大茂乱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