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把草席放在了厨房角落,放在房间里积灰,不如就放在容易有灰的地方。
搬出草席,转头看见三颗脑袋趴在厨房门框上,雷晓愣了一下,随即介绍道:“他是赵卫国,他是李进军。”
炒菜的黑瘦男人是赵卫国,烧火的是李进军,沈雨书站出来,大方自我介绍:“赵知青、李知青,你们好,我叫沈雨书。”
此时,沈雨书脑袋突然就完全清醒了。
晕胀感消除,沈雨书不由得松了口气,恢复正常了。
等另外两人介绍完,几人就到院子里选好草席,沈雨书学习如何打井水,然后自给自足把冲洗干净一张草席。
现在天气热,水分用不到多长时间,便能完全蒸发。
房间里还有争吵声,雷晓去劝架了,田萃萃和钱多多觉得冲洗麻烦,只擦了几下草席,进屋收拾去了。
沈雨书不想立刻回去,又擦了一张草席,准备带给付琦玉,当感谢她在路上照顾自己的谢礼。
她把席子搭在竹竿上,在院子里逛,熟悉周围环境。
宁静、宽敞,地势平坦,远处还有一条河,环境让人放松。
“你好,我叫苏北山,他是秦烈。同志,你叫什么?”
在她望着篱笆旁边的自留地出神时,苏北山和秦烈过来了。
一个冷傲,一个温和,作为小说主角,长相都是数一数二的。
刚清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穿越的后遗症,还是因为感冒,她脑袋太混沌了。
模糊之间,一部小说情节出现在脑子里。
当时只把自己的情况梳理清楚了,没来得及梳理主角相关的剧情。
这本小说,女主付琦玉前世是作天作地的恶毒女配,仗着自己爷爷对秦家有救命之恩,便想嫁入秦家,追着男主秦烈下乡。
经历了很多事情,秦烈和小青梅陆蓁蓁分开,最终和付琦玉结婚了。但付琦玉没有因此幸福,而是陷入新的痛苦之中。
秦烈始终不爱付琦玉,即使没有陆蓁蓁,他心里宁愿空着也不愿装下付琦玉。
互相折磨了几十年,付琦玉意外死亡,竟然重生了,重生之后,仍然放不下秦烈。
付琦玉想和秦烈继续在一起,但不想让自己被秦烈看不起,不想被厌烦,不想用救命之恩为借口结婚。
她要变得优秀,让秦烈主动爱上她。
付琦玉用救命之恩换成了一笔钱票,继续跟随秦烈下乡,秦烈还不知道已经取消婚约了,付琦玉演了一出主动放弃的戏码。
也就是,在车站等待分配大队时,她们突然爆发的争吵。
当时沈雨书没有力气去看热闹,只是简单看了一下系统的资料。
付琦玉后来又得到了原主的葫芦玉坠,有了空间和钱票,付琦玉有了足够的底气和自信,成功吸引了秦烈。
改变了原本的结局,获得了新的人生。
“你们好,我叫沈雨书。”沈雨书向两人简单打完招呼,立刻收了草席,返回房间,不想和两人有过多接触。
因为直觉告诉她,主角都是很麻烦的。
“奇怪,我这张脸怎么不管用了,连烈哥你的脸,也不管用了?”苏北山嘟嘟囔囔,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感到不自信。
秦烈没管这个白痴,本来想去看看陆蓁蓁,但脚步一转,往厨房去了。
“唉,烈哥你等等我!”
沈雨书走到门口,房间非常安静。
推开门,就发现,安静却诡异的气氛。
能睡十个人的炕,中间空出来了,雷晓的东西也搬到中间了。
原本雷晓的位置,变成了陆蓁蓁。依次过来是她的铺位、田萃萃、钱多多、雷晓。
付琦玉还是睡在一开始的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孙禾苗。
所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雷晓此刻也显得很沉默。
沈雨书对这尴尬的气氛视若无睹,拎着草席的给付琦玉,“付同志,多谢你在火车上照顾生病的我,这个草席已经擦干净了,当做我对你的感谢。”
人情还清了,沈雨书松了一口气,但看见隔壁的陆蓁蓁又很头疼。
在小说里,陆蓁蓁又何尝不是女主呢?
“咳,把草席给我。”陆蓁蓁站起来,指着沈雨书手上的草席说道。
沈雨书:……
刚还在预想未来可能会发生麻烦事情,事情立马就找来了。
这算是心想事成吗?
“我给你钱!一块。”陆蓁蓁看见面前的女生皱眉,“我又不抢你的,一块钱,干不干?”
至于抢付琦玉的床位,纯粹是看不惯,想找茬。
说完,陆蓁蓁从包里掏了一块钱,递给沈雨书。
沈雨书眼神一亮,好大方!
“好可以,我重新给你擦一张吧!这个被水打湿了,要等很久才干。”
沈雨书表示草席拿过来再给钱,但对方一把塞到她手上,十分傲气道:“多给了五毛,到时候帮我铺上。”
陆蓁蓁说完开始摆弄自己的皮箱,没再管别人。
付琦玉:只会用钱侮辱人的蠢货。
沈雨书:有钱不赚王八蛋!
擦席子,铺床,对于沈雨书来说相当于顺手的事儿,这一块五,赚的太划算了。
现在她虽然有五十块钱,但不禁用,她不能坐吃山空,能赚一点是一点。
孙禾苗坐在炕边,看着沈雨书的背影抚摸着侧边的辫子,心道,怎么不找我?一块五啊!
真是大小姐,用钱跟扔着玩似的。
沈雨书再次出门,看见苏北山和秦烈在院子里,正对着知青院后面的山指指点点。
苏北山一扭头发现她站在背后,立刻笑起来。
“小沈知青,怎么出来了?”
苏北山丢下好兄弟,凑到小姑娘面前,心想这沈知青怎么板着个脸,不爱笑。
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应该像陆蓁蓁那样情绪丰富吗?
苏北山哪里知道,沈雨书从前也是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只是后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不想笑。
面无表情只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维持时刻得体的表情,这种耗电低的模式才节能又持久。
沈雨书简单说了事情,没想到苏北山和秦烈也出了两块钱,拜托她帮忙擦洗两张草席。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当她把手里的活忙完,厨房的两个男知青就喊着吃饭了。
夏天,天黑得晚,大家就在外面的石桌吃饭。
“这是什么啊!”陆蓁蓁不满饭菜,直接嫌弃出声。
桌上灰色的一盆粥,发黑的菜叶,毫无油水的煮土豆,新来的知青脸色看着饭菜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