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里,付琦玉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了,刚才还动心不已的物品,也没了兴致。
“阿玉,还逛逛吗?”白留云十分绅士周到,“喜欢的都拿上到时候一起结账。”
付琦玉摇摇头,不再选什么,把刚才从那小子手里拿下的货物全部拿去结账了。
“白大哥,我自己付就成,那桌子的钱我一会儿给你。”
付琦玉阻止白留云给钱,自己掏了一张大团结,把账结了。
一旁白留云的眼底闪过兴奋,掏钱这么爽快,看来这女人的家庭不简单。
“我找人给你搬回去。”白留云一双桃花眼情意绵绵,“走,去国营饭店,白大哥请你吃饭。”
付琦玉忍下掏钱的心疼,俏皮地接话,“白大哥爽快,那我不客气啦!”
曾大爷的牛车并不在,也许又拉了一趟回去。
沈雨书只好再转转,跟无头苍蝇似的。
到中午,肚子咕咕叫,从空间里偷度了两根黄瓜,坐在小巷子里啃完,又继续晃悠。
别问为什么不去国营饭店,问就是没钱。
沈雨书身上剩的,除了刚从邮局里拿到外公外婆给的20元和一些票,剩下的就是帮陆蓁蓁三人做饭赚的外快。
“强子,是强子吧?”
一只手,悄然拍在沈雨书的肩膀上,她吓了一跳,还好没尖叫出声。
沈雨书转过去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正笑眯眯的。
“强子,我是你姑婆啊?这孩子,好久不见都不认人了。”
老婆婆亲热地挽上沈雨书的胳膊,“走,上姑婆家坐坐去。”
周围没有人对他们起疑,老婆婆赶紧低声道:“卖黄瓜的?”
沈雨书惊喜道:“姑婆,好久不见了,可想你了。”
“嗯,有黄瓜、洋柿子还有面粉。”沈雨书背篓没有特别大,说多了就露馅了。
“有多少?”老婆婆瞄了一眼沈雨书背上盖着布的背篓,心里开始计算。
“面粉20斤,黄瓜和洋柿子大概十斤。”
“成,”老婆婆把沈雨书拽得更紧,高兴道,“回家姑婆给你做好吃的。”
沈雨书跟着老婆婆,走到卫生所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进去里面空间不小。
“这里人不少,小心着点。”老婆婆刚应付完一个对沈雨书好奇的邻居,仔细嘱咐。
沈雨书点点头,“我知道,姑婆。”
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沈雨书心脏跳得有些快,如果没有空间和系统,是绝对不敢轻易干这种事。
如果碰到坏人就糟了,但现在有危险,她可以躲进空间。
多多换点钱,到时候多买几套房,往后的日子就可以任性躺平了。
兴许可以不用去黑市,直接散卖给这些居民就好。
这老太太可以发展发展,往后就是个固定卖货渠道。
“到了。”老太太先把沈雨书塞进门里,再搪塞斜对门的那户人家,“做我侄孙子,专门从乡下来看我。”
“不说了,我得招呼侄孙儿去了。”
老太太条件还不错,家里有个单独的小院子。
家里似乎没人,非常安静。
沈雨书刚趁着老太太应付邻居的时间,把东西都放进背篓里了。
老太太找了篮子把番茄和黄瓜捡出来,用杆秤称了,十二斤多和七斤多。
面粉是商城里标好重量的,刚好20斤。
老太太捻了点面粉,心里惊叹,这么白的面粉,这小子上哪儿弄的货?
“什么价?”
“蔬菜有票一毛,没票一毛五。面粉有票两毛,没票三毛。”
沈雨书提前去供销社看了价,都往高了报价,万一砍价还有空间。
老太太沉默了一瞬,这价是有点高了,但耐不住这东西好啊!
“成,你这东西好,就不压价了。都按没票的算,菜算20斤,一共九块。”
老太太在身上摸了摸,不知道从哪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掏了九块钱。
“小子,”老太太看她背上背篓,忙又道,“你姑婆我姓黄,在这片儿稍微打听就知道了,下回有东西还来找姑婆。”
沈雨书点点头,出门前实在好奇,“姑婆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要出手?”
“看你在街上晃了一圈又一圈,身上还那么香,肯定是吃了好东西。”
黄老太太忍不住笑,拍了拍这个营养不良的小伙子肩膀,“下回别在街上晃了,直接来巷子里找姑婆。”
沈雨书万万没想到,那两根黄瓜这么香。
“姑婆我就不留了,家里还有活没干呢!您回去吧!下回再来看您。”
沈雨书依依不舍,努力表演。
“哟,黄老太,这是谁啊?”有人路过好奇问道。
“老家的侄孙子,是个有孝心的,专门来看我。”
那问话的邻居,听了解释也只是笑笑,这年头大家亲戚都多。
懂得都懂,不用多说。
沈雨书出了巷子,又在街上走了两圈,最后小心地走进无人的死巷子,进空间换了一身装备,恢复成白净乖巧的女孩。
背上的背篓也装了不少东西,往牛车赶去。
回去的时候,车上的人比早上少,但总有不安分的。
看沈雨书拿着大包小包,心里嫉妒,还有上手扒拉她背篓的婶儿。
沈雨书一巴掌拍下去,笑眯眯地护住背篓和包裹,“婶子,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打你的,拿别人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你这闺女,说话就说话,干啥动手?难不成你那包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能让人看看?!”
另一个婶子眼睛骨碌一转,开始上手拉她的包裹和背篓,“今天你必须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检查检查。”
没人帮忙说话,都似笑非笑地,等着看她笑话。
沈雨书立刻松手大喊:“曾大爷,快停下,停下!”
曾大爷不满地停了车,“吵吵啥?天都快黑了,净是事儿,耽搁时间。”
沈雨书把背篓包裹全部放下,跳下车,“曾大爷,对不住,您先回去吧!我要去镇上报案。”
曾大爷瞪着眼睛,“报啥案,快回去坐着,赶紧回去了。”
刚才车上的争执,曾大爷也算听了个大概,这闺女还真是个倔性子,说两句软话就好了的事,硬是要去报案。
这群老娘们也是,一天吃饱了没事干!
沈雨书不为所动,“大爷你看,他们都把我东西抢了,我能怎么办?”
背篓和包裹确实都被车上叫嚣得厉害的婶子拿着。
“您放心,这离镇上不远,到时候报完案,我自己再想办法回来,说不定公安同志过来办顺便把我送回来。”
沈雨书说罢就往回走,曾大爷用旱烟杆指着还紧紧住着沈雨书东西不放的女人,“还不快去追回来,想去吃牢饭了?”
烟杆下的烟袋一甩一甩,曾大爷气得大骂:“一天吃饱了没事净放屁,还动手抢东西了,没事干就下地多干两公分。”
那妇人也傻眼了,这城里来的女知青也忒矫情了,不过就是看看,又不拿她的东西。
妇人蹦下车跑去追沈雨书,拦着说了一通好话,沈雨书才原谅,表示不追究了。
还没上车,车上又有人说闲话,“哎呦可真是城里人,不过开个玩笑,心眼咋这小呢?”
沈雨书当场又往回走,刚爬上车的妇人恶狠狠地瞪了眼说闲话的婆娘,又跳下去把人拉回来。
“婶子,要是你觉得这是开玩笑,那你也把你家的钱都拿出来看看,让我们大家分一分?”
“我也是开玩笑。”沈雨书重新抱回了自己的背篓和包裹。
“这种强盗行径也能说成是开玩笑,婶子你的思想有问题了。这可得和大队长好好反应反应,或者找革委会查一查?”
没人再开玩笑,都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曾大爷回头瞪了眼一车人,重新扬起鞭子赶车回去。
还是吃的太饱!活干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