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这才定了定神,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把前因后果详细道出,言辞间满是焦虑与恳切,边说边用手比划:
“二皇子,如今太子势头太猛,
三王联盟危在旦夕,若您不出手,
往后恐怕再难制衡他,天下局势便要失衡了。”
二皇子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奸细,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冷硬:
“这背后指使之人,昭然若揭。”
“看来也审不出什么来了,拉下去砍了吧。”
说罢,便陷入沉思。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此起彼伏、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那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偶尔,烛火晃悠一下,光影便在众人脸上不安分地跳跃。
王冲轻咳一声,小心翼翼道:
“二皇子,您看这……”
二皇子抬手制止,依旧沉浸在思索里,王冲只好闭嘴,屋内重归寂静。
夜里,王府上下被紧张压抑的氛围笼罩,恰似暴风雨来临前那让人喘不过气的死寂。
月光有气无力地洒在庭院,好似蒙了层破布,透着惨淡劲儿,时不时飘过的乌云,更是把那点光亮遮得严严实实。
王冲在房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嘴里嘟囔着:
“这可咋整……”
他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烦躁地挠挠头,脚步乱得没个章法。
李二牛带着几个手下路过,看到王冲这模样,低声安慰:
“王先生,您别太焦心,有咱守着,出不了岔子。”
王冲叹口气:
“李队长,我能不着急嘛,
就盼着二皇子点头应下出兵的事,
三王联盟才有救啊。”
李二牛点点头,神色坚定:
“我明白,您放心,
周遭我都安排好人手了,
保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完,又带人穿梭巡查去了。
晚些时候,有小厮来唤王冲:
“王先生,二皇子传唤您呢。”
王冲忙整了整衣衫,轻手轻脚走进屋子,朝着二皇子微微躬身,轻声道:
“二皇子,您唤我?”
二皇子靠在榻上,面色还泛着些苍白,不过比之前多了几分血色,他虚弱地抬抬手:
“王冲,你接着说,后续计划是怎样的,都细细道来。”
王冲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
“二皇子,是这样的,
若您出兵相助,
咱们先从这几处关键据点发力……”
边说边紧盯着二皇子的脸,眼睛一眨不眨,时刻留意着对方神色变化。
讲了好一会儿,二皇子微微点头,神色明显松动,轻声道:
“嗯,你这计划,倒也可行……”
王冲一听,面露喜色,赶忙趁热打铁:
“二皇子圣明!您若出手,
定能制衡太子,稳住这天下局势啊!”
突然,一声怒吼打破屋内的沉静,好似平地里炸起一声惊雷:
“太子殿下万岁!”
这声音高亢又癫狂。
王冲闻声惊得猛地回头,脖子差点扭到,竟瞧见自己的亲卫中,一个平日里闷声不响、存在感极低的小兵,此刻双眼通红,好似燃烧的炭火,满是癫狂,额头上青筋暴突,口中喘着粗气。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枪,他双手举枪,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枪口喷出火舌,子弹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好似死神的呼啸,直直朝二皇子射去。
事发太过突然,近旁的护卫们连阻拦的动作都没做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飞掠而去。
二皇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大张,想要躲避却因伤在身,身体好似被定住,来不及挪动分毫。
这一枪,精准无误地击中他的胸口,二皇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向后仰倒在榻上,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洇红了他身下那绣着华丽牡丹的锦被,锦被上的牡丹被血水浸得愈发艳红。
王冲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一瞬才嘶吼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近乎声嘶力竭:
“混账!你在干什么!”
说着合身扑向那叛徒,双手如鹰爪,在空中乱挥,试图夺下他的枪。
李二牛也是又惊又怒,从门外飞一般跨进屋来,身形快得好似一道黑色闪电。
他瞅准时机,狠狠一脚踢向那叛徒,这一脚劲道十足,裹挟着满腔怒火,直接把人踹得像个破布袋,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又瘫倒在地。
他几步上前,枪口顶住叛徒的脑袋,咬牙切齿道:
“说!谁指使你的?”
那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彻骨寒意,眼睛里满是杀意。
那叛徒嘴角溢血,却还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哈哈,太子殿下注定君临天下,你们都得死……”
话未说完,只见他腮帮子一鼓,竟是咬破口中暗藏的毒药,瞬间没了气息,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李二牛哪肯罢休,即便人已死透,他依旧怒不可遏,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叛徒脑袋开花,污血溅了一地,触目惊心,脑浆都迸了出来。
此时,屋内一片混乱,丫鬟小厮们吓得尖叫乱跑,好似无头苍蝇。有的丫鬟直接瘫倒在地,有的捂着眼睛哭嚎。
护卫们则围在二皇子身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止血,有人拿帕子摁,可血瞬间就浸透了;
王冲跪在榻前,看着二皇子进气少、出气多的惨状,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二皇子,您撑住啊!
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一定把您救回来!”
边说边磕头,额头在地上磕出红印。
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枪太要命了,二皇子的生机,此刻正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整个王府都被死亡的阴影狠狠笼罩着。
没一会儿,郎中被火急火燎地请来了。他匆匆上前,脚步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到了榻前,赶紧搭了搭二皇子的脉,手指微微颤抖,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伤势,直接摇头,叹了口气:
“二皇子的伤势,太过严重,我只能尽我所能。”
说着,打开药箱,拿出几味药,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边处理边喃喃道:
“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
脸上满是无奈与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