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婶,你们怎么把子熙带过来了?”皇甫子阙说着就想起身,结果发现没那么条件。
他身上多处骨折,最少还要养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床。
“别动别动!”模样温婉的贵妇过去拍拍皇甫子阙:“我们也是没办法,
这孩子今天刚好转一点,嘴里就一直叫着三哥。”
中年男人望着皇甫子阙的目光柔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抱着怀中儿子凑到侄子近前:“来,
子熙,不是要三哥吗?三哥就在这里,
快喊人!”垂下头,用脸颊蹭蹭男孩儿的脑袋。
小男孩儿身形壮实,白白嫩嫩,粉雕玉琢,可见被养的很好,就是目光始终都找不到焦距,七分茫然,三分痴傻。
就算被凑到皇甫子阙的面前,也没去看过他。
皇甫子阙一听小堂弟会主动找自己,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欣喜。
对于堂弟不来看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一直不都是这样么?
从出车祸后,小堂弟就再没专注过任何一件人事物,瞳孔涣散,毫无神采。
挤出个亲切表情,鼓励道:“子熙,你在找三哥吗?来,再叫一声给三哥听听好不好?”
小男孩的表情无波无澜,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胖乎乎的食指塞在嘴中轻轻吮吸着,晶莹唾液时不时向外流淌。
皇甫三叔不厌其烦地给他擦拭,面上没有半点嫌弃,全是一个老父亲对儿子的舐犊情深。
没得到儿子多余的情绪,皇甫三婶狠狠咬了下唇肉,牵强的咧开嘴:“呵呵,没事,咱们慢慢来,
总会好转的。”
说着便爱怜的捏捏男孩儿的小胖脸。
这可是她四十岁才盼来的心肝肉啊,上天为什么要这般残忍?
难道她此生就注定无子女缘吗?
有时候她倒希望二嫂不要对她家这么好,那样她就会有一个肆意怨恨责骂的发泄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苦闷都只能积压在心头。
可她不能那么做,二嫂和二哥对他们家算得上仁至义尽。
丈夫不是个能顶事的,早年知道自己没有继承权,就到处纸醉金迷,不务正业。
呵!结婚前,人们都称其为帝都八大纨绔之首。
结婚后才开始收心,但也没为家族做出过多少贡献,要不是有二哥二嫂帮扶,他们早就被踢出家族的中心地带了。
连生活待遇几乎都与二哥家一般无二,过去女儿拥有的培育资源也是按照第二顺位继承人来的。
更被二哥二嫂教导得格外优秀,也不怪那孩子在二嫂遇到危险时,会那样奋不顾身。
小儿子也一样,从三岁起就开始被二哥二嫂安排了精英团队着重栽培。
在其他孩子还在上幼儿园时,她的儿子就可以去上二年级了,她和丈夫当时还被虚荣感冲昏头过,说什么都要安排孩子跳级。
是二哥二嫂以强势手段镇压住了他们,还警告他们不许乱来,以免伤仲永。
瞧,人家比他们还更在乎孩子的成长,这叫她哪有脸去恨?
可是她真的好痛苦,两个孩子,全都为救二嫂给折了。
【这就是在男四号痛失亲人,悲伤中与女主发生了第一次正经接吻的契机人物吗?那个早夭的小堂弟?】
皇甫子阙心头一震,忘记了好友们的交代,凶狠的瞪向沙发上的女人。
她在说什么鬼话?小堂弟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这怎么会是他和白洛洛接吻的契机?
穆真的视线全在那模样精致的孩子身上,因此没有注意到皇甫子阙的异常。
【果然如书中写的一样,长的比红孩儿还可爱,可惜明年就要没了。】
冷锐瞳孔狠狠一缩,被纱布牢牢绑住的双手都开始用力弯曲起来,皇甫子阙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医生那么说是一回事,毕竟医学奇迹又不是没发生过。
但剧情……
穆云雅说的每一件事全都会应验,所以……小堂弟是非死不可吗?
不,也许还有救,她不是有个超凡力量的系统吗?
思及此,望着女人的目光一点点变为火热。
“咳!”
穆云斐轻咳。
皇甫子阙瞬间回神,不甘地垂下眼帘,没关系,还有一年时间,他总能和那个系统搭上线。
无论什么代价,他都会满足它。
穆真没看到皇甫子阙的反常举动,但小巨坑看到了。
更知道对方此刻在想什么。
虽然但是吧……
抱歉,就是在她的鼎盛时期,也没资格颠倒生死。
那是阎王爷该管的事,一个人的阳寿早在出生时就已经被规定好了。
除非像小真真这样,被它们这些系统绑定。
系统都来自超高等文明,有能帮各自宿主逆天改命的功能。
要不是当年穆真救过她一命,他也没机会活到现在。
这个世界她早就扫描过了,不会再投入系统,这个孩子,必死无疑。
待穆真和皇甫三叔一家满怀失望的离开后,皇甫子阙才问向穆云斐:“真的不能直接和穆云雅正面合作吗?”
穆云斐沉吟几秒,态度决然:“暂时不行,以后想做什么事之前,请先和我们商量,大局为重!”
他也不希望那孩子出事,只不过依照白洛洛迫切想刷好感的心态,若她那系统能救子熙,上一世子熙又怎么会死?
白洛洛的系统都救不了,穆云雅的就能吗?
别忘了穆云雅好像很怕她的系统和白洛洛的对上。
“快,这边!”
一条暗巷外,十几个穿戴普通的青年男女身形矫捷的到处搜寻着什么,个个脸上都带着紧迫。
十分钟后,确定听不到脚步声了,暗巷中的一个垃圾桶的盖子才被掀开。
老皇帝望望外面,不由得意的想‘跟谁没经受过正规训练一样!’。
不过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处才行。
老皇帝的失踪,让皇宫外的守卫更加森严,帝都城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背地里则早已暗流涌动。
一来不愿老皇帝接触到那些不服帝天隍的朝臣,二来也是担心他在外遇到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