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小子不会是法盲吧?真把人捅死了,可是要进监狱的!”
心中虽如是想着,我却在自己的脸上,呈现出一个深觉有理的表情。同时还不忘频频点头,假装“受益匪浅”。
继父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又用脚狠狠地碾了一下。瞪了于叔一眼,阻止道:“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快闭会儿嘴吧!孩子都让你教坏个屁的了!”
于叔撇了撇嘴,吐槽道:“嗯,你有正事儿!你有正事儿你带孩子出去打架去?”
哥俩正斗嘴间,大帝引着他的爸爸,来到了“豪宅”的门前,我们三人站立的位置。
作为事情的真正起因,阿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简短的寒暄后,大帝的爸爸先引出正题道:“我带了派出所的过来。要我看咱先让派出所的处理,先试试能不能抓到那小子,定他个勒索的罪名。”
此话一出,于叔轻笑一声。扭头去到了一旁,重新掏出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继父也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点事报警干啥?直接给他办了不就完了!”
听出了继父语气里的不屑,大帝的爸爸干咳了一声。看了他的儿子一眼,又沉吟了一下,略显尴尬地陪笑道:“我寻思咱先从正规渠道搞一下。不行的话,再看看是不是把马xx请出来,让他从另一条道上摆一摆。”
听闻大帝的父亲,竟在言语里搬出了“宝x”公司的头目,继父下意识地摆手道:“别跟我提马xx!他在我这不好使!”说罢,应是忽然想起对面之人,此时和他乃是一伙之徒,语气稍缓道:“咱还是先去吧,别一会儿让人跑了,咱就白折腾了。”
最后的“王头”,确实是跑了。
而且是大帝才刚一将他叫出了网吧的门口,他便一把推开了大帝,撒丫子开跑!
到底是经验丰富,第一时间便看破了大帝的“伪装”,用他那敏锐的“鼻子”,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当时我与继父还有于叔三人,正在马路的对面“备战”。眼见“王头”想逃,立时便追了过去。
至于那几个民警,看到继父后便自行消失了。事后我也忘了去问一问大帝,是不是他的爸爸想开了,主动取消了这次“报警”?
虽说我与大帝正值青春,精力无限。但与“王头”这种职业“跑路”的选手比起来,还是要弱上一筹。勉强追了半条街后,便在一几个转弯中,彻底不见了“王头”的踪影。
继父倒是跟上了“年轻”的脚步。而那位“话多”的于叔,我只有在追逐伊始的时候,见到了他掏出匕首的身影。开跑没多久后,他便先于“王头”一步,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直到追逐无果的我与继父还有大帝三人,抽着烟往回走时,方才与气喘吁吁的于叔汇合。
初到不惑之年,本应健壮如牛。可惜放浪形骸,于叔早已被烟酒耗损了身体。
当我也人到中年以后,再回想此事时,方才了解到,耗损他身体的,又何止是烟酒?
男人若不懂得“保护”自己,“苍老”的是很快的……
两天之后,王群找到了我回读之前那一届的上一届“大哥”,和“黎明帮”齐名的,原“大建帮”头目的亲弟弟,李扬。
想要通过李扬在一中的关系,联系上大帝或者我,摆一顿目的是“和解”的宴席。
不说大家也猜得到,“大建帮”的头目,叫李建,绰号“大建”。此人生平不详。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时,便是他被抓的消息。
重伤害,判了七年。
而那个以他名字命名的“不良团伙”,从他入狱后不久, 便树倒猢狲散了。
至于“李扬”二字,我倒是“如雷贯耳”。才刚一上了初中,我便知晓了这个虽然只高我一届,年龄却比我大出去6岁的“一哥”。
即便嚣张如赵阳,亦曾在李扬的身上,有过“折戟”的经历。据说最后还是由王群亲自出面,才勉强找回了“场子”。
怎么处理的我不清楚。我只看见了赵阳挨揍。还看见把他揍了的李扬,依旧大摇大摆地在学校里闲逛。
李扬是音乐特长生,弹得一手好吉他。大哥入狱后,此人也着实低调了一阵。可毕竟禀性难移,在借“音乐”之利考入一中后,行事又逐渐乖张起来。连续回读两届之后,他的“小弟”也几乎遍布了各个年级。
因此,在这顿“和解宴”之前,同样在“江湖”中混迹的我,便不可避免地与他早有过接触。
有一次午休,我正在球场上驰骋。于白突然跑到场边找我。哀怨道:“哥!有人欺负我!”
听有此言,我心中虽‘烦’,但还是摆出了一副天地不惧的样子,愤怒道:“谁啊?”
问罢,我又看了跟在于白身后的石尘一眼,想要从她的嘴里,再问问情况。
可石尘却避开了我的眼神,低下头,做若有所思状。多年以后,我俩再次聊起此事时,她说她故意低下头,其实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也并不想我去冒险打架。
我与石尘之间,除了偶尔的“书信”往来外,基本上从未曾在校园内外结伴出现。以至于除了于白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俩的“恋人”关系。
就算是“落水”事件之后,我俩之间的感情,亦没有多少升温。
不是我觉得她不好,才不肯带她到处招摇。而是我怕走得太近,等到分开那天,对她的伤害就会更深。
是的,我已经有了分手的打算。所以才一直和她保持着一个,平淡如水的距离。
或许,这与妈妈对她的评价,从“学霸”变成了“豆芽”,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于白手指着大约一百米外的小足球场,回答道:“还在小球场那边踢球呢!”
我顺着她的所指,眯眼一看,便见有七、八个人,正站立原地,同样朝我这边了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