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妙却有点担心：“你这样做，是因为他冒犯我吗？如果是这样，你不必为了替我出气，就下达这个命令。”
“之前的军令是你亲自下达的，为了我处死他，这样会有损你的军威。”
这不是姜妙妙想看到的结果。
她大力资助卫渊，扩张实力，一开始是为了赚钱，扩大制衣厂的规模，帮老爸完成心愿。
但现在，当她也衣食无忧之后，她才发觉，钱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堆数字。
这堆数字是可以帮她满足目标和愿望的阶梯。
若是不花出去，钱就是一堆纸，是永远趴在银行账户上的阿拉伯数字。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新的目标和愿望，让钱流通起来。
她想看看古代的华夏，在拥有她的帮助以后，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
所以卫渊要拥有军队的绝对控制权。
他的威望不容有半分瑕疵。
卫渊狭长的眼眸看向姜妙妙，正色道：“理由有许多。”
他是跟姜妙妙解释，同时也是解释给万兵听。
这个理由，在褫夺老兵荣誉以后，更要通过万兵的口，公布给所有将士们听。
只有非杀不可的理由，才能让卫渊在打破亲自立下的军规后，依然让将士们心悦诚服。
“三成，是因为他冒犯大仙；两成，是因为他刺杀上官。”
“剩余五成，是因为他教唆孩童，犯下烧粮夺车的死罪！”
“恕罪并罚，他的军功荣誉便不能再留！他的所作所为，已经配不上他身上的三功十六赏！”
“末将领命！”
万兵听明白了，抱拳行礼。
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
若不是有三功十六赏的功绩傍身，他犯下的哪一条都够他死上百十回了！
是王爷优待老兵，担心退役老兵身残，无处傍身，才格外优容。
此案例一出，对那些想依仗军功，为非作歹的老兵也是一种震慑。
当然，更多的，是奉公守法的老兵们。
大多数老兵即便退役了，进入养老阶段，也不会丢下这些年王爷规训出来的规矩和风骨。
如此以来，他看待董文柏的目光冷冽的几分。
他不会再手下留情，必要让这个老混账把同伙吐得干干净净！
刺杀者的事情告一段落，卫渊也没有要去除伪装的意思。
他带了袖箭和弩机，这次一言不发，也不询问姜妙妙的意思，默认他要跟着姜妙妙等人去收集数据。
有贺哲远在，开车这种技术活自然不会让卫渊这个新手来。
除了更换储存卡，维修保养摄像头以及其它数据采集设备外，还有地下暗河的勘探针需要拔出来。
这件事向妍妍自己就能做，只需要在每一个装了勘探针的地点走一趟即可。
于是他们没有等待士兵们集合，便率先朝勘探针的位置出发。
路径跟向妍妍他们上次行走的路线一致，要先去南城门两侧，而后去几里以外的温泉旧址取针。
眼下城外的敌军主力都在东西两侧，南城门处只剩下走在最后的残余部队。
有汽车开道，炸药包随行，再加上有卫渊亲自押车，他并不担心在南门会遇到危险。
车笔直向南。
一路上，贺哲远边开车边车览城内环境，思考还有什么产品能提升这里的生活指数。
姜妙妙和向妍妍也在观看街边的变化。
经过这么久的修整，原本被大雪压塌，杂乱不堪的旧城，如今已经明显有了规划的痕迹。
破旧垮塌的屋舍被清理铲平，每条街中间都留出宽敞的道路，方便车辆通行。
而姜妙妙支援的抗寒帐篷，也一群群，一堆堆的全部扎在一处。
每三十个营帐外围，都有防风篷布遮挡起来，将帐篷内部的空间围成一个大‘院’。
这样一来，帐篷们相互遮挡，相互支撑，到了夜里风大的时候，不至于轻易就被大风吹垮。
姜妙妙还注意到，不少人家的帐篷口处，都悬挂着一个不锈钢饭盆。
她问卫渊：“那个挂在门上的钢盆是什么意思啊？我看很多人门前都挂着，有的却没有。”
卫渊道：“悬挂钢盆，代表帐内有参军者。”
“如今军营内人人都分得一个钢盆，用于打饭喝汤。”
“在城内，只要出示这个钢盆，无论在军内还是军外，都可以不花积分，直接打饭。”
“因此北境城本地的将士们，遇上不当值，在家休息时，便会将钢盆也带回家，凭盆打饭。”
“城内百姓皆以家中有北境军为荣，因此便在将士归家时，将钢盆悬挂于帐外。”
向妍妍失笑：“原来是显摆啊。”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后世人才爱显摆呢，原来这毛病自古就有，是血脉遗传。”
贺哲远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产品的优化方向，道：“这样啊？回头我让工厂再赶制一批带把手和孔洞的饭盆出来。”
“这样悬吊起来更好看，盆底还能按照功勋不同，印上对应符号。”
“比如荣安王帐外，就可以吊一个印了老虎头的饭盆。”
“老虎，脑袋上有王，代表荣安王，怎样？”
贺哲远含笑看向卫渊。
卫渊哭笑不得：“贺公子……与王齐铭将军真乃知音也。”
“他之前也提过此议。”
“按照品级军衔不同，悬挂不同钢盆，可满足家人人前显圣的心愿之时，还能稳定周遭治安。”
“根据经验，周围悬吊钢盆的伍房，盗窃打架的事迹会大大缩减，于是悬挂钢盆就潜移默化的成了一种习俗。”
伍房就是被防风布圈在院子中的帐篷。
每三十帐为一伍，沿用了大月军队的一伍编制。
姜妙妙觉得这个习俗挺好，她又问：“晚上就这么挂在外面，没有人会偷吗？”
毕竟这个钢盆不仅仅是一个钢盆。
它还代表着一个铁饭碗，可以在全城内免费打饭！
别说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了，哪怕搁现代，拥有一个能在全城免费吃喝的饭票，也会引起很多人的争夺。
姜妙妙不信每人会动这个心思。
卫渊浅笑道：“饭盆要配合身份铭牌一同使用，也就是这个——”
他将一个小小的薄铁片交给姜妙妙。
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还写着所属军营和职位。
就是卫渊刚刚交给大炮营护卫兵检查的铭牌。
卫渊道：“这些都是风雪之前做出来的，风雪降临之后，铭牌短暂的用纸取代。”
“后来煤炭不短缺以后，城内余铁便用来打造新铭牌了。”
姜妙妙看到铭牌上面有浅浅的被锈腐蚀的痕迹，便道：“这种铭牌你们平常就放在兜里？”
“很容易丢吧？”
“而且一旦受伤，染了血，就更容易生锈。”
“这些铁锈贴身携带接触到伤口，更容易得破伤风。”
她抬眼看向贺哲远，道：“贺总，你合作的那个不锈钢厂，生产不锈钢铭牌不成问题吧？”
每个铭牌再配上脚链，戴在足腕上。
既不影响日常行动，又能在使用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示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