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等他们到的时候,好多医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就连智少阳都在。
林意把白池往楼上赶去,到了手术室外把人轻轻的放床上。
一旁的医生把人推进去。
智少阳拍拍他的肩膀,“有我在,你放心。”
等他进去以后,林意靠着墙边滑倒在地上,抱着头蹲在地下。
等贺云呈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手术室门外蹲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白星言强撑着精神走过去问,“很严重对吗?”
林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开口,“你先去看医生,这边我守着。”
白星言此时的状况简直糟透了,任谁都能一眼瞧出他的不对劲来。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身形也显得有些佝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给压垮了一般。
他无力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声音低沉而又虚弱地说道:“我跟你一块等。”
听到这话,林意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目光紧紧盯着白星言,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你生病了吗?”
尽管这是一句问句,但林意心里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毕竟,一个健康的人怎会无缘无故突然吐血呢?
然而,面对林意的询问,白星言选择了沉默,他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显然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见此情形,一旁的贺云呈当机立断,迅速拨通电话找来了一名医生。
医生匆匆赶来后,立刻表示要对白星言进行检查。
白星言却断然拒绝了医生的好意,态度坚决得让人吃惊。
他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无论医生如何劝说,他始终不肯配合。
最终,医生无奈之下只好妥协,表示等到白池手术结束出来之后,一定要让白星言去接受检查。
林意缓缓站起身来,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呆呆地站立在一旁。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看上去疲惫不堪。
此时此刻,手术室里躺着的可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啊!
而他却只能在外面干等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那种漫长的感觉令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
“身上多处骨折,尤其是腿部和手臂,简直惨不忍睹,头部更是遭受了重击,虽说伤口都已做过紧急处理,但具体状况仍需等白池苏醒后才能知晓。”智少阳面色凝重地说道。
“嗯。”林意眉头紧蹙,语气异常沉重。他缓缓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
此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而手术室里的那台手术也终于结束了。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入病房,去亲眼看看白池身上的骨折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
智少阳望着一脸疲惫的林意,轻声劝道:“你去休息会儿吧,白池要醒过来估计还早着呢。”
林意转过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似乎还有些话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开口说道:“少阳,麻烦你去帮白星言看一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白星言可是白池的亲哥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多关心一下。
智少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声道:“好!”
接着,他又不放心地嘱咐林意:“你也赶紧找个地方歇一会儿,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状态这么差,要是等人醒了看到你这样子,说不定会被吓一跳。”
说罢,智少阳转身离去,留下林意独自站在窗前,心中默默祈祷着白池能够早日醒来,平安无事。
林意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心中不禁一阵懊恼,这模样可真是狼狈至极、糟糕透顶。他缓缓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
当目光触及到病床上那个静静躺着的身影时,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人的双腿、双臂以及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竟没有一处完好无损。
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而那层层叠叠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则宛如一道道束缚灵魂的枷锁,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和揪心。
林意紧紧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然而,一想到那人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从上边滚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抱着头,为什么要握着那没用的手表。
连位置都找不到的手表,有什么可保护的。
昨晚调查才知道,他们身上带着屏蔽器,所以定位不到。
等他们打算开车走,距离远的时候,屏蔽器失效,定位才重新出现了。
林意在病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了张助理给自己拿过来的衣服。
把公司的事情给他交代了一下。
顺便说了一下现在的事情,“幕后指使人,不管做的多隐蔽,总会留下线索。”
“我要尽快见到人。”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但是林意眼中的恨意一点也遮掩不住。
“我明白。”张助理的神色很认真。
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也很心酸,那个开朗的小孩,此刻变成这样。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林总的人。
……
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一片寂静之中,白星言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当视线逐渐清晰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贺云呈那笔直而又僵硬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旁,那张英俊却毫无表情的脸庞上透着令人心悸的严肃,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
白星言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身体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一般。
他吃力地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用尽全力支撑起虚弱的身躯,艰难地坐了起来。
回想起昨晚得知白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下来,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干什么呢?”
贺云呈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犹如寒刃般锋利,紧紧攥住手中那份病理报告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我在想,给你准备什么棺材。”
白星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了对方已然知晓一切。
然而面对这压抑的氛围和贺云呈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只是轻轻吐出三个字:“不着急。”
贺云呈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话语间丝毫没有留情:“需要着急,毕竟你在急着找死。”
就在刚刚拿到这份病历的刹那,贺云呈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直到看到上面标注着尚有治愈的可能性,那颗几近绝望的心才略微得到一丝慰藉。
腺体衰竭。
很常见的一种疾病。
Alpha腺体衰竭只是个开始,如果不治疗,后期就是身体衰竭。
“我都这样了,你还咒我。”白星言拿着旁边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看着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贺云呈一把夺过他的水杯。
“你什么意思?不打算治?”
白星言盯着他没说话。
他哪能没想过治疗啊,但是哪来的钱啊,去哪找合适的腺体啊。
这些都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而且换完腺体以后还有那么长的疗养期,他的钱根本支撑不到手术,更别提别的了。
而且也不是一定会好,好多风险。
他有认真的想过,与其这样还不如把钱留给白池。
“又不是致死的病,你他妈的凭什么不治。”贺云呈站起身,对着床上的人大喊出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白星言这是不打算治了。
白星言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语气平淡的开口,“又不一定能治得好,概率那么低,我不想折腾了,累了。”
“概率怎么低了?”贺云呈把手上的单子一把扔在他的脸上,“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怎么低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打算死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得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想过白池吗,他还那么小,他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吗,你就这样把他自己丢下?”
每一句质问都深深的刺在白星言的心上。
他把单子握在手上,看着站着的男人,语气也不是很好,“我怎么自私了。”
“我就是为白池考虑,我才不能治,我浪费那钱干什么,治不好连点东西也不能留给他。”
“以后林意不要他了,我他妈的也SI了,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