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帝焕宸冷冰冰的话语传来,小将士们又是集体一缩脖,急匆匆的向里后便都散了。
郑月夕撇了撇嘴,“跑什么,他有那么可怕吗?切。”虽然也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远了,但郑月夕还是不满的嘀咕着。
帝焕宸没听清楚,看着女孩叽里咕噜的嘟囔着什么,他饶有兴趣勾了勾唇,再次问了一遍:“你在嘀咕什么?拍桌子又是为何?”
郑月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埋怨,但也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梗着脖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这是今天帝焕宸第二次被这丫头瞪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不成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吗?不应该呀,昨天玩的挺开心的。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就觉得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心虚的在旁边坐了下来,也没在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肉香传来。
“走吧。”帝焕宸站起身,向正在发呆的郑月夕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郑月夕愣了愣,看着面前的手,很没出息的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走着,再停下脚步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帅帐内。不等她发问,帝焕宸就主动开口:“去换一身裙子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应当跟将士们保持些距离的。”
其实帝焕宸没有说的是,当他一进操练场看到比试台上差点就要与自家下属勾肩搭背的小丫头时,心里属实是有些吃味。
原本他还对这丫头换了一身男装很满意来着,可也没想到这丫头到哪都那么吃得开,好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郑月夕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换身衣服还是有必要的,毕竟自己今天出了一身的汗,于是乖乖的去换了。
再出来时,小丫头又换了一身青色的纱裙,与脖子上的青青放在一起,除了倾城之姿以外还多了几分妖媚。
头发被她随意的用一根簪子盘起,两鬓皆有一缕碎发自然的垂着,裙子的腰间绣了一朵荷花,裙摆上更是有很多花瓣,就像是池塘中的荷花仙子。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帝焕宸看着面前的丫头恍恍惚惚的出了神,这丫头随意打扮都这样明艳动人,若是再过几年,人长开了,穿上凤冠霞帔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怎么了,不好看吗?”郑月夕歪了歪头,面上带着疑惑。被美色迷昏了头的某人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的应了一声:“好,好看。”
再次回到操练场,人们看着如今换了女装,被自家将军拉着手,一边冲大家笑着打招呼的小爷,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叫了一下午小爷的人居然是个女子,而且武功还那样的高,这让将士们觉得羞愧极了,不过他们也没有羞愧多久,话题很快就被取代。
“咱们从前不近女色的将军居然对小爷,咳咳,这位小姐这样的好,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不知是谁开了头,气氛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帝焕宸在将士心中虽然威严不可侵犯,但是帝焕宸也将他们看做兄弟,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讨论,虽然声音并不高。
帝焕宸听到了也没有阻拦,反而勾起了唇角,拉着郑月夕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郑月夕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她没去看帝焕宸的脸色,而是少有的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京郊大营有兵二十万,都是帝焕宸的亲兵,除了守护仙游城以外,偶有较大的战争也会跟着他一起出征。
不过二十万实在是太多了,操练场虽然很大,但这种大型的宴会不可能所有人都挤在里面,所以此时这里只有五万,剩下的将士们都在外面,有的还在自己的岗位上烤着肉。
人们吃肉喝酒好不热闹,郑月夕也很开心,她喝了很多酒,大营中酒本就烈,此时的她已经不大清醒了。
这人一喝多了就憋不住话,她提着酒坛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帝焕宸身边坐下,终于把自己想了一天一夜的事情问出了口。
“帝焕宸,你怎么看待三妻四妾?”小丫头突然这么问,帝焕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挺正常的四个字已经挂在嘴边,可看到这丫头认真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我父王有很多妾室,虽然我母后是嫡妻,但也没少受那些妃子们的算计,虽说子嗣为大,但这么多也太乱了些。”
“那要是少一些呢?比如只有一两个妾室?”很显然,郑月夕对这个回答并不太满意,但是她又不愿意问出:如果是你呢?这样有明显指向性的话,于是又拐了个弯。
帝焕只觉得这丫头是喝多了找自己闲聊,但是这也是自己表态的一个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若是别人家,自然是妾室越少越好,若本王嘛……”说到这,帝焕宸顿了顿,一脸认真的看向面前眼巴巴的小丫头。
“若是我,被我看上的女孩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所以我便要给她最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如何,即便有一天我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也是我心间后宫独一人。”
“哈哈。”郑月夕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很快又平静下来,她收起了笑脸,有些落寞的说着:“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本王可是那种能任人摆布的?若是得了这江山便需要委屈了本王心尖尖上的人,不要这江山又如何。”
“同样的,若是做得了天下之主却做不得一家之主,那还叫什么天下之主,无非就是子嗣问题,多生几个就是了。”
郑月夕趴在桌子上看着这个一脸嚣张的男人,若是这话由别人说出来,她定会嗤笑一声然后不屑一顾的离开,可这话是从他口中吐出,他说,她便信。
“就是,大不了多生几个就是了。”一句好似下定了决心般的话从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等帝焕宸回过神时,郑月夕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平日里的她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今双颊微红睡在自己身边,却安静的如同一幅画,让人不忍心打扰。
良久,帝焕宸轻轻地笑出了声,将被压到的小蛇取下来,学着平日里郑月夕那样盘在脖子上,然后弯腰将女孩抱起,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