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件事也是误会,就让李星河跟张宝柱给你道个歉,再一人赔偿你十块钱。”
“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你进厂,他们作为老员工,还能照顾你一下。”
赵德胜嘴角挂着假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解决,以免横生枝节,被人抓到把柄。
“呵呵,你还真会和稀泥。”
刘川嗤笑一声,赵德胜这是怕引火上身。
红星轧钢厂出事,他这个领导,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这个时候,风头正紧,刘川要是咬着这件事不放,赵德胜也得吃挂捞。
“这不是和稀泥,你还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等你大了就知道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川,领导这也是为了你好,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需要养活呢。”
杨厂长也在一旁帮腔,心里恨不得把刘川按死。
“这里有五十块钱,拿着吧。”
李星河见赵德胜与杨厂长都向着他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五张大团结,施舍一般扔给刘川。
“我穷,只有两块钱,都给你,快收着吧。”
张宝柱也咬着牙,把自己攒的小金库拿了出来,施舍一般扔给刘川。
“钱都给了,事情就这样了。”
“等小刘同志来红星轧钢厂上班,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他。”
赵德胜虚情假意的说道,李星河与张宝柱恨不得拆了刘川,怎么可能照顾他。
两人心里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刘川进轧钢厂工作以后,要怎么整治他了。
“一定一定。”
“我们一定好好照顾。”
李星河与张宝柱乐呵呵的应道,只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谁需要你们照顾了,别在这里嘴嗨,咱们不熟,还有仇。”
“我有说放过你们,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吗?”
刘川的一句话,直接让几人变了脸色。
“碰!!!”
“刘川,你放肆。”
“不知死活,领导的话都敢不听。”
“没错,就是找死。”
杨厂长一拍桌子,李星河与张宝柱狗仗人势的说着。
赵德胜的脸色此时也变了,笑容没了,冷着眼,死死的盯着刘川。
“呵,好大的口气!?”
“英雄的子女,也敢欺负。”
“赵老蔫儿,你这派头挺足啊。”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道女声突兀的传了进来。
听到声音,赵德胜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就是紧皱。
“林秋芳,你怎么来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压下来?”
林秋芳鄙视的看了一眼赵德胜,两个人是对头,也是竞争关系。
都盯着上面空缺的一个职位。
原本,赵德胜的胜算更大一些。
这些天,见到林秋芳,没少阴阳怪气的挤兑人。
这下好了,他主管的下属单位红星轧钢厂出事了。
这么好的机会,林秋芳怎么可能会被放过。
立刻就带着人赶来了,原本想着,借这次工人兄弟们,可以彻底将赵德胜踢出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我们工业的事,可跟你们革会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工人兄弟们集体请愿,英雄子女受到侮辱打击。”
“我们知道了,就得管。”
“你要跟工人兄弟们对着干吗?”
林秋芳说道,意有所指的看向赵德胜。
两人很早就认识,一起扛过木仓的关系,不过关系不好。
林秋芳是苦出身,赵德胜却是胡子出身,当初在他们家乡跟人上山,占山为王。
后来为了保命,将山头的人出卖了,这才在大清洗中逃过一劫。
“林秋芳,别上纲上线的,怎么就是跟工人兄弟对着干了?”
“这不过是玩笑打闹罢了,刘川你说是不是。”
赵德胜现在正在上升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让林秋芳抓住小辫子。
那个位置,林秋芳也是候选人之一,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所以他才有竞争的机会。
这次来这里,也是为了在李家人面前露露脸。
李家一句话,那个位置他就坐稳了。
赵德胜说完,眼神凌厉的看着刘川,见过血,上过战场的人,一身的煞气本就浓重。
更何况的怒视着,凭借刘川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五六岁的小孩,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眼神。
正是因为这样想着,在听到刘川的话后,赵德胜直接破防了。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闹着玩。”
刘川直接白了一眼赵德胜,丝毫没给他面子。
“就你还想和稀泥,真对不起这身皮。”
“我还不信了,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小兄弟,你别急,这件事我们革会管了,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秋芳抓紧机会,立刻说道。
见刘川一脸的不信,立刻挥挥手,身后跟来的几个人,立刻将李星河几人控制住。
“林秋芳,我可是李家人,你敢动我,就不怕我李家?”
李星河见林秋芳动真格的,急忙威胁道。
这要是进了革会,不死也得脱层皮,李家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
“李家?”
“呵。”
“如果李家来了,我正好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家族子弟的。”
林秋芳丝毫不将李星河的话放在心中,一旁的赵德胜看的眼角直抽抽。
“真是一个虎娘们。”赵德胜心里想着,林秋芳就这样,三十多岁了,也没有嫁人。
全家在动乱那些年都没了,就剩下她自己。办事全凭一腔热血,全然不在乎什么后果。
刘川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诧异,革会在后世的风评不怎么好,可在当下这个时代,谁又能说好坏呢。
李星河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张宝柱更是吓的腿都软了。
革会的名头在外,那群人简直就是疯子,没有人敢去招惹。
“刘川,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
“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张宝柱实在是怕了,他不想去大西北。
“那我就等着了,希望革会不要让我失望。”
刘川没有理会张宝柱的求饶,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放心,我们革会可不像某些人,只想着左右逢源,欺软怕硬的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