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去那之前,她打算先去戏楼看看宋怀予怎么样了。
虞绫精心挑选了一件素雅的长裙,略施粉黛,她希望在宋怀予面前展现出自己温柔婉约的一面,而非平日里那骄纵的公主形象。
她带着一名贴身侍女,悄然前往宋怀予所在的戏楼。
当她踏入戏楼时,看到宋怀予正专注于调试琴弦,那专注的神情令她心中一动。
宋怀予抬眼看到虞绫,微微一怔,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
虞绫快步走上前,轻声说道,“本来是说这两日不来打扰你的,只是因为我今日要离开京城几天,思来想去,还是想来告诉你一声。”
闻言,宋怀予微微一怔,犹豫片刻后还是问出,“殿下……要去哪?”
虞绫轻轻叹了口气,“之前那伙刺客有眉目了,我要去探寻那刺杀之人的踪迹。”
“如今我已经锁定了,丞相赵大人有重大嫌疑,他近日频繁出入京城外一座庄子,我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殿下为何不等陛下那边彻查?”宋怀予问道。
“陛下的调查迟迟未有进展,我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
虞绫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定,“我既然找到了线索,自然不能放过。”
宋怀予眉头紧锁,面露忧色,“我虽不知朝中之事,可那赵大人既然贵为丞相,在朝中必定经营多年,势力错综复杂,其庄子必定守卫森严,机关重重。”
“殿下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稍有不慎,便有受伤的风险。”
虞绫微微抬起下巴,内心有了几分安慰,“我亦知晓其中凶险,但我已做足准备。我会带上我最得力的侍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
“再者,我也不会贸然行事,定会先仔细勘察周边环境,再寻机潜入,怀予你就放心吧。”
宋怀予有心劝阻,但虞绫心意已决。
她安抚了宋怀予几句后,便决然转身离开了戏楼,带着她的贴身侍女和一众侍卫朝着京城外那座庄子的方向而去。
宋怀予望着虞绫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此后的时间里,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平日里最爱的抚琴之事,也屡屡弹错音符。
那琴弦在他手下仿佛都变得不听使唤了,弹出的曲子全然没了往日的韵味。
在戏楼排戏时,他也总是忘词,本该流畅演绎的戏段,被他弄得磕磕绊绊,惹得其他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而此时的虞绫,已经带着手下潜伏到了丞相庄子附近的密林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子里的动静,只见庄内守卫森严,不时有巡逻队穿梭而过,而且庄子的布局极为复杂,处处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虞绫心中明白,此次行动确实困难重重,但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虞绫低声嘱咐身旁的侍卫们,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留意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破绽。
他们在密林中一待就是几个时辰,从白日等到了夜幕降临,趁着夜色的掩护,这才更有利于他们展开行动。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后,虞绫看准时机,带着侍卫们如鬼魅般朝着庄子的一处偏僻角落潜去。
那角落的守卫看似相对松懈些,但他们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几乎是贴着墙根缓缓挪动。
好不容易靠近了庄子的外墙,虞绫正准备让身手敏捷的侍卫先翻墙查看情况,却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瞬间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墙边一动不动。
原来是一支巡逻队临时改变了路线,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虞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边的侍卫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好在那巡逻队并未发现他们,在离他们不远处又转了个弯,朝着别处走去了。
虞绫暗暗松了口气,朝侍卫之一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便翻上了墙头,片刻后又悄无声息地落回地面,朝虞绫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虞绫带着一部分人依次翻墙而入,留下一部分守在外面。
进入庄子后,他们沿着墙根的阴影处继续潜行。
凭借着之前观察的记忆,朝着庄子内一处看似颇为重要的院子摸去,那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虞绫猜测,那里面或许就藏着那群刺杀她的人。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更加小心地靠近那院子。
他们猫着腰,脚步放得极轻,小心藏匿行迹。
离院子越来越近,里面交谈的声音也愈发清晰起来。
虞绫悄悄凑近窗边,透过微开的缝隙朝里望去,只见屋内坐着丞相赵大人和几个身着黑衣的人。
果不其然,那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就是刺杀虞绫的那群人。
虞绫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却强自按捺,继续凝神细听。
赵大人怒目圆睁,对着那几个黑衣人喝问道,“你们不是说长公主这次必死无疑吗?为何她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
其中一个黑衣人赶忙抱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人,我等也未曾料到,大家都看到长公主和身边那人跳入了湖中……不管怎样,是我们的失误。”
赵大人气得猛拍桌子,“一群废物!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的大计。”
“本相谋划多年,就是要将当今圣上取而代之,那长公主一直是个绊脚石,又疑似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若不能除之,待她将此事告知陛下,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虞绫在窗外听得心惊胆战,她原本以为这个赵大人是因为朝中之事才要对她下手,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大逆不道的篡位阴谋。
嗯……她好像想起了,在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在哪次宫廷宴会出来透风时,偶然瞥见赵大人与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在角落低声交谈。
但当时她并未在意,也未曾听到谈话内容,只是匆匆一瞥就转头走了,没想到却被这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她也太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