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您这?”
赵光韵满眼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然而面对他的疑惑,太皇太后轻笑一声后缓缓说道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索性就一直糊涂下去,但是今天却是不得不清醒了。”
“也碰巧,今天竟然能在清醒时见到皇帝。”
看着赵光韵脸上仍未消散的疑惑,太皇太后背靠在椅子上,接着幽幽说道
“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哀家,这善忘症是真的有。”
赵光韵沉默了片刻后,试探性的询问道
“皇祖母可是有事想与孙儿说?”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那混浊的双眼似乎变得清明了许多,她直勾勾的看着赵光韵的眼睛,语气平淡的询问道
“韵儿可有察觉到了什么?”
赵光韵将目光转向那张床榻上,回应道
“皇祖母这张床榻一直不允许有人靠近,而今日这些贼子不伤人,不夺财,反而糟蹋这张床榻。”
“不知皇祖母可还记得,您有一次躺在这张床榻上,与孙儿说您藏了个先皇留下的宝贝在这。”
太皇太皇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感慨的说道
“韵儿,你成长了许多。”
赵光韵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但是他却没有回应这句话,而太皇太后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父皇确实留了件东西放在哀家这里,但是并没有放在这张床榻上,这张床榻只是哀家用来掩人耳目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赵光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太皇太后,开口询问道
“皇祖母,不知是父皇留下了什么?”
在踏进大殿时,赵光韵看着殿内的场景就猜测太皇太后之前所说之事应该是真的,所以现在并没有感到意外,但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父皇没有直接给他,反而是让太皇太后代为保管?
而太皇太后的下一句话在他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是你父皇留下的遗诏。”
赵光韵脸色一变,惊呼道
“遗诏?父皇竟留有遗诏?”
太皇太后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是她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面色凝重的提醒道
“韵儿,知道你父皇有遗诏留下的人寥寥无几,而知道这封遗诏就放在哀家这里的人更是已经死绝了,但是这批人的目的却如此明确,应该是觉得,那封遗诏就被哀家放在这张床榻上。”
“但这本就只是哀家用来引诱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小手段,关于那封遗诏的事情,哀家也只与你隐晦的提过一次。”
“所以韵儿,你身边有奸人在作祟啊。”
赵光韵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经过太皇太后的提醒,赵光韵突然反应过来,如此紧要之事这批人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前面的还好说,可以解释是从别处流传出去的,但是遗诏放在太皇太后这,太皇太后又只与他提过一次,知道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
想到这里,赵光韵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朝着太皇太后沉声回应道
“皇祖母,孙儿已经猜到这个奸人是谁了。”
太皇太后轻点了点头,说道
“韵儿心里有数就行。”
但是沉默了片刻过后,她又接着提醒道
“便是不知道也不要紧,都杀了便是,韵儿身份尊贵,奴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你身边万万不能留着这些别有用心之人。”
赵光韵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他眼里闪过的冷意也代表着他的想法,太皇太后说完了这个后,就回归了正题
“你父皇留下这封遗诏时曾叮嘱过哀家,要等你权势稳固之后,再将这封遗诏交给你。”
说到这,太皇太后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的说道
“但是现在哀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再加上这个善忘之症,哀家担心自己哪天会忘了此事。”
“哀家死了没关系,反正都活了这些年了,也早就活够了,但是此事事关社稷安稳,所以必须得交给你。”
赵光韵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询问道
“皇祖母,父皇的遗诏您放在哪里?”
太皇太后脸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种自信玩味的笑容,她淡淡的说道
“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寻常人也不敢去的地方。”
赵光韵静静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太皇太后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宗庙,太祖神主(灵牌)下的暗格里。”
赵光韵也感到惊讶,接着又沉默了,这确实够稳,将遗诏放在他赵家祖宗的灵牌下面压着,寻常人也确实不敢靠近,毕竟大乾寻常人谁敢动他赵家祖宗的灵牌。
而得到了遗诏确切位置后,赵光韵已经忍不住想过去将这份遗诏拿出来了,太皇太后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声的说道
“你去吧,那是你父皇留给你的。”
赵光韵点了点头,而后拱手说道
“皇祖母,那孙儿去了,您好生歇息。”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后,赵光韵缓缓的退了出去,在殿外等候的黄达立即迎了上来。
“奴婢见过陛下。”
赵光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抬头望天,似有感慨的说道
“皇祖母受惊,朕这个孙子做的不称职,朕要去宗庙向先帝请罪。”
黄达不疑有他,弓着腰安抚道
“陛下不要想太多,奴婢已经命人搜寻贼人的下落了。”
赵光韵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务必活捉,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狂徒,竟敢擅闯太皇太后的寝宫,究竟有何图谋。”
黄达拱手应道
“诺!”
赵光韵面无表情,大步的往前走,而他前进的方向正是宗庙所在的位置,走了片刻,赵光韵突然朝着黄达询问道
“黄达,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黄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赵光韵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复道
“回禀陛下,奴婢伺候陛下已经快三十年了。”
赵光韵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有些诧异的感慨说道
“是吗?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