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歪的人,楚萧又捅了一个。
他未耽搁,收了桃木剑和亢龙锏,便直奔了山洞。
至于白衣青年的尸身,则被他丢入了墨戒,待缓过劲儿,再扫荡不迟。
他回来的及时,再晚片刻,叶瑶就断气儿了。
剧毒,已蔓延至她全身,没玄气护体,随时都可能丧命。
“叶瑶。”楚萧忙慌将其扶起,将一颗从白衣青年兜里翻出来的紫色药丸,塞入了其口中。
解药。
还是这玩意好使。
未多久,便见叶瑶吐了一口黑色的毒血,而后,便又陷入了昏厥,不过,她那苍白的脸颊,已多了一抹红润。
毒清了,伤还在。
楚萧未闲着,又给其灌了一瓶疗伤的药。
做完这些,他撑着重伤的体魄,盘膝而坐。
解药只一颗。
他只得运功逼毒。
夜,在此一瞬,堕入宁静。
不平静的是广陵城,确切说,是叶姬两族,一家丢了少主,一家丢了姑爷和二小姐,急的叶天峰和姬天雄,脸红脖子粗。
不怪他们着急上火,皆因世道太险恶,总有那些个恶人,专干不要脸皮的勾当,三个小辈外出,若遭遇不测,找谁说理去。
“找。”
秦老管家亲自带队,分四拨人出了城。
姬家那边,阵容更大,还请了官府的人。
呼!
不知何时,楚萧才开眸。
疗伤大半夜,他那紊乱的内息,已归于平稳,侵入体内的剧毒,也已尽数被逼出,除了筋骨肉疼的厉害,其他已无甚大碍。
缓过劲儿了。
自是清点战利品。
他拿了白衣青年的钱袋,随手扯开,往里一瞅,却只三五两碎银子和七八个铜板。
这般穷的归元境,他还是头回见。
收了钱袋,他拿了白衣青年的折扇。
装逼必备神器,却暗藏玄机。
其内,藏有毒针,比秦寿给他的那种,猛烈多了,至少针上剧毒,远非一个级别,他与叶瑶,便是在此等暗器上吃了大亏,还险些折了性命。
揣起折扇,楚萧拿来了白衣青年的兵器。
乃一把刀,先前鏖战时,他持抹血开锋桃木剑,曾与之多番碰撞,都未能将其斩断。
由此可见,材质不凡。
“带回去融了,铸一把剑。”
楚萧说着,拿起了一块铜牌。
这,是从白衣青年怀里找出来的,真真不俗,虽只巴掌大,却足十几斤重,其上刻有字迹,正面为‘吕阳’,该是那厮的名讳,反面嘛!则是‘天鼎’二字。
“怕不是哪家的少主?”
楚萧一声低语,继续清点。
除了铜牌、折扇和钱袋,白衣青年身上,就只剩一部泛黄的古籍,书皮上的‘青瓶梅’三字,映着篝火,清晰可见。
秘术吗?
楚萧眸光熠熠,满怀期待。
然,翻开一瞧,他那双略显黯淡的眸,瞬间就瞪直了。
这哪是秘术,分明是春.宫.图,半个字都没,全他娘的图案。
头回见这等稀有书籍,多看几眼,也是合情合理的。楚萧此刻,就不自觉的埋头翻阅,越翻,脸越发烫,也不知是重伤还是怎的,鼻孔还有一股暖流淌溢。
他是心无外物,俨然不觉,昏睡的叶瑶已苏醒。
这小姨子也是有意思,睡迷糊了,先四下扫了一眼,便轻轻坐起了身,不及揉眉心,便瞥见了姐夫手中的书,好嘛!瞬间不迷糊了,非但不迷糊了,还一口仙气儿没喘顺,急火攻心,咳了一口小血。
人吓人,吓死人。
楚少侠被惊得浑身一激灵,忙慌合上了书。
气氛,一度变的尴尬,一个姐夫,一个小姨子,一个慌乱的擦拭鼻血,一个则脸颊绯红,美眸火苗绽放。
“楚少天,你...唔....。”
叶瑶话未说完,楚萧便一手捂了她的嘴,一手还做了个‘莫出声’的手势。
叶瑶本想发飙,却也有所察觉:山洞外,有窸窣声。
“待在这。”
楚萧缓缓起身,很自然的揣起了青瓶梅,顺手还擦了一下鼻血,拎着刀,凑到了洞口,透过遮掩的树枝,微眸朝外看。
入目,便见一个青年,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一手捂着腰,一手提着剑,一瘸一拐的走来,一路都在环看,似在找啥东西。
找啥呢?
找他家义父。
见是义子,楚萧未再躲藏,扒着洞口就出来了。
姬无辰也被吓一跳,待瞧见是楚萧,才快步上前,“我以为你死了。”
“与之干了一场。”楚萧擦了擦嘴角鲜血,“险些丧命。”
这话不假,今日一战,他与叶瑶皆底蕴尽出,若非那白衣青年临了大意,被他钻了空子,怕是早已曝尸荒野。
很快,山中燃起篝火。
三个难兄难弟加难妹子,围火而坐。
楚萧脸庞依旧火辣。
偷看禁书被小姨子当场逮住,稍微有点挂不住脸。
叶瑶的眼神儿,则斜成了一条直线,某个姐夫乍一看人模狗样,却净干有辱斯文的事,得亏是她,若换做她姐,这小子今日得断一条腿。
‘这俩有事儿啊!’姬无辰一边往火里丢柴火,一边左右看二人,今夜,有啥特别剧目吗?咋个这般模样。
不明所以的他,也懒得刨根问底,唯剩一股子震惊。
那白衣青年,可是货真价实的归元第五境,而且极擅用毒,不说其他,仅一道护体玄气,普通的小玄修,就破不开,他很好奇,先天五境的楚萧和先天九境的叶瑶,是如何干掉那人的。
同样的惊骇,叶瑶也有。
今日一战,她也是主角之一,也真正见识了姐夫的手段。
那些个绝活,就不提了,单论那个烧火棍,就凶悍非常。
再就是玄气了。
她比白衣青年感知的很真切,楚萧每至玄气枯竭,下一秒,玄气便又再生,如此往复,足有七次之多,也正因玄气不竭,他二人才能将一个归元五境的玄修,生生耗的气血衰败。
许是被看的浑身不自然,楚萧取了白衣青年的铜牌,岔开了话题,“可认得此物。”
姬无辰丢了柴火,随手接下,叶瑶也往这边挪了挪。
看过,两人皆眉宇微皱,齐齐望向楚萧,“这牌子哪来的。”
“从那人身上搜的。”楚萧未隐瞒,见两人神色不佳,他还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有问题吗?”
“这,是天鼎书院的身份牌。”叶瑶道。
此话一出,楚萧瞬间明了:
那白衣青年,是天鼎书院的弟子。
而他,貌似捅了一个惹不起的牲口。
叶瑶和姬无辰之神态,难看到了极点。
天鼎书院何等存在,大秦八大书院,它排第一,底蕴深不可测,若让他们得知,自家弟子被灭,岂会善了?
一时间,三人同有一种默契。
死的是书院弟子,绝不能让外人知晓,但凡被抓到半分蛛丝马迹,叶家和姬家都可能遭灭顶之灾。
找人理论?别闹了,讲道理是需要实力的。
在那等庞然大物面前,叶姬两族便是两只蝼蚁。
“他的坐骑呢?”楚萧似想到了什么。
“被我宰了。”姬无辰一声干咳,“半道上,卖给了一个小胖墩儿。”
“人呢?”
“山那边。”
“走。”楚萧一步腾身而起,叶瑶和姬无辰也无耽搁。
书院弟子干系甚大,可不能落下把柄,哪怕是一只坐骑也不行,关乎身家性命和家族存亡,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