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吓了陆绍庭一跳。
“哦？为什么？”
【哔！用你们的术语来说，他得了肺癌，晚期，最多一个月的寿命了。】
这一点倒是陆绍庭没想到的，再看郭福来熟睡的面孔，眼神中多了一丝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他这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也算罪有应得。”
【哔！无知。】
陆绍庭：“？？？”
“咳咳咳……”
陆绍庭和系统正聊天时，郭福来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紧接着便开始剧烈咳嗽。
陆绍庭皱眉看着，没有开口。
咳嗽了好一会儿后郭福来总算是顺过了气儿，看着坐在对面的陆绍庭，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好意思陆总，等久了吧？怎么就睡着了真是。”
“没有，刚来。”
说着，陆绍庭给郭福来面前的茶杯里倒了茶，“老爷子找我来有什么事？”
郭福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我儿子郭正前段时间给陆总添了不少麻烦，这次请陆总过来，首先是替他给陆总道个歉。”
听到这个回答陆绍庭微微蹙眉，他和郭正的矛盾不是郭福来一句道歉就能了了的。
他害陈文染上微光，给自己使绊子，害陈文进了大狱，怎么可能凭他一句话就算了。
郭福来好像知道陆绍庭在想什么，继续道：
“我知道，现在说道歉没有任何意义，陆总恨郭正，恨我，我能理解。”
陆绍庭没有说话，因为他还不清楚郭福来找他来的真正目的，绝不可能只是道个歉那么简单。
见陆绍庭没有回话，郭福来自嘲一笑，身子往后一靠。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谁的影子么？我，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够冷静，够稳重，也够狠。”
“你已经具备了一个成功人士基本的要求，以后绝对能干出一番成就，绝对……”
“老爷子有话还是直说吧。”陆绍庭打断了他。
郭福来哑然，随即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以给你。”
陆绍庭皱眉，“哦？你确定？”
“哈哈哈没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只是……我敢给你，你敢要吗？你知不知道拿到那些东西后你要承受什么？面对什么？”
“很可能你的人生会因此而发生转折，从此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这条路多是身不由己。”
郭福来的声音满是沧桑，双目浑浊。
陆绍庭心中冷笑，“你当年做错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
郭福来愣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着门外飞雪，随即释然一笑。
“是啊，当年年轻气盛，目中无人，自以为天下无敌，到头来发现终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辉煌背后的无力和身不由己，只有我自己知道。”
“陆绍庭，实话说吧，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我，在那些人眼里，你只不过是另一个工具罢了，另一个我，年轻的我，你明白吗？”
陆绍庭皱眉，“没有人可以把我当工具。”
郭福来似是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有些怅然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当年的我，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话已至此，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火炉上茶水煮开的声音。
“你对超能者了解多少？”
沉默片刻，郭福来话锋一转询问。
“不算少。”陆绍庭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仍对郭福来怀有戒备。
“够了，知道超能者已经超过了70%的人，可你知道吗，剩下那30%，足以让你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他们掌控着整个社会的运转，掌控着众生的生死，他们无人知晓，又无处不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绍庭耐心所剩不多。
郭福来看向他，“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拿到证据之后饶木子青一命，她们不容易。”
他心中只有冷笑，“饶？你可曾饶过那些你伤害过的人？生而为人谁又容易？”
说到这陆绍庭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证据我自己会取。”
言下之意不用郭福来送给他。
看着陆绍庭转身朝门外走去，郭福来喊住了他，“陆咳咳咳……”
咳嗽声让陆绍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郭福来。
郭福来止住咳嗽后，慈和一笑，“有空就来坐坐，陪老头子我说说话。”
陆绍庭无言，不再迟疑，掀开门帘，消失在郭福来视界。
屋内，郭福来盯着颤动的门帘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
院外，陆绍庭出来时发现木子青依然站在雪中，身上又积了一层落雪。
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转身朝停放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陆绍庭。”
身后传来木子青的声音，陆绍庭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
“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木子青这句话有些莫名。
陆绍庭不理解，回头看了她一眼，“神经。”
说完陆绍庭不再迟疑，转身离开。
……
回去的路上陆绍庭仍旧有些莫名，莫名其妙！
……
翌日，风雪未停，今年的雪格外的多。
正午时分，陆绍庭接到朱伯光的电话，两人相约在那家川菜馆。
“进度怎么样了？”
菜没吃两口，朱伯光直入主题询问，眉目间带着一丝焦躁。
“正在进行，朱局长很着急吗？”
朱伯光犹豫片刻，“有点，我们得到消息，郭福来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在他死之前要是找不到这些证据，过后就难了。”
这一点陆绍庭早就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郭福来的那些话还是怎么回事，这次和朱伯光的见面，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戒备。
“他死了不更好么？”陆绍庭反问。
“你想的太简单了。”朱伯光摇了摇头。
“郭福来统治凤城地下秩序这么多年，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他是那个领头人，他死了，那些和他有关系的案子全部都会不了了之，影响还是很大的。”
陆绍庭深表赞同，点头道：“好，我会抓紧，三天时间给你结果。”
朱伯光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我身在其位压力很大，也是有苦难言，这件事就拜托陆总了。”
陆绍庭举杯和朱伯光碰了碰，一饮而尽。
“对了，有件事想拜托朱局长帮个忙。”陆绍庭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