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某居民区一角。
一辆帆布吉普车静静地停在冷风里,驾驶员站在十来米外的铺子门边,躲着风、抽着烟。。
但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停在路边的那辆帆布吉普车,仿佛害怕有人盗走车辆一般。
车牌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公牌开头,但从车牌上看不出具体是哪个单位的车。
外人眼中,静静停泊的车里,后排座位上,赫然是副县长吴成典与凶名在外的钱有国。
吴成典斜躺在后座上,看着钱有国直挺着上身,小半个屁股坐在座位上,一副谦恭的样子,冷笑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这装无辜,如果装无辜有用的话,我天天去骆辉、武永那里装无辜。”
钱有国紧张、焦急得喉咙发干,喉结在干咽中不断上下滚动着,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看着吴成典。
是啊,吴成典的话,让钱有国没法接,但又不能不说点什么,总不能让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关系,白白葬送了。
所以,半晌,才可怜巴巴地说道:
“吴县长,我我……唉……我实在没有想到,苏逸风这小子,竟然干了这么大的事。
否则,打死我,我也不敢让您身上沾一点脏水啊,我从心里巴望着,你平步青云呢,怎么可能故意干这蠢事。”
钱有国的话说的很真诚,吴成典作为钱有国的靠山,他倒台了最不符合钱有国的利益。
所以,吴成典对钱有国的这番话,毫不怀疑。
但是,这事不仅让他管辖的企业面前脸面丢尽,更重的是,给县委班子成员心里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作为本地派着重培养的干部,很有可能因为这次失误,失去在培养梯队中的位置。
所以钱有国的话,再说的真诚,却无法解决因此引发的仕途危机,吴成典说道:
“老钱,既然两个孩子有了那层,你干嘛这么搞,这下好了,我被牵连了不说,你自己的事也办砸了。”
这是吴成典实在想不通的地方,感觉钱有国这次莽撞的举动,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一提这事,钱有国心里更苦了,他后悔啊,早知苏逸风不仅能考上大学,而且还如此地惊才绝艳,打死他也不搞劫持、不搞逼供啊。
哪怕让他钱有国跪求都乐意,哪可能得罪呢。
但前面的事情做的过火了,随着苏逸风的才华不断展露,后面的钱有国就愈发心虚
担心苏逸风心存怨恨,或者害怕娶了钱朵朵以后一辈子被钱家压着,反而与自家闺女越走越远。
因此,趁着他还没有考上大学之际,钱有国就急着,先把双方亲事定下来。
钱有国想好了,一但定亲,他便出钱出力,有多高调就多高调地讨好苏家,让全城人都知道钱苏两家是亲家。
他就不信,苏逸风越是成名,越是扛不住始乱终弃——陈世美的恶名。
但这些真实的原因,钱有国说不出口,也不敢跟吴成典说,只能唉声叹气道:
“唉,提这事就糟心,苏逸风那小子就是个陈世美,md,祸害了我家闺女,还tmd想不认账。
这不就,这不就急了嘛。
吴县长,不瞒你说,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请您出面跟煤球厂许尔永打招呼,把你牵扯进来。
更悔不该,如此莽撞与粗暴,原本是苏逸风那小子始乱终弃的,这下好了,全成我钱家不是……”
斜靠在后座上的吴成典心里装的是自己的大事,哪有功夫、哪有有心思听他钱有国在这里絮叨。
所以,不耐烦地抬手打断,道;
“好了,要总结忏悔,自己回家总结忏悔去,我没功夫听你扯闲篇,叫你来,是让你给我好好想想,有没有好办法,帮我挽救挽救??”
钱有国心里,本能地飙了句:tmd,有什么好办法,不就是让老子掏腰包嘛。
再看着吴成典,仍就斜靠在后座上,一副吃定他钱有国的样子。
这种要钱的态度,让钱有国心中瞬间千万匹马跑过。
心里骂娘,但钱有国脸上却馋笑道:
“吴县长,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个大老粗,哪有什么好办法,要不我再代表你去拜访下老领导许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