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墨冷着一张脸出去了。
外面叶七已经显而易见听到争吵声了,再看到世子那张阴云密布的俊脸,他忍不住上前低声道。
“世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沈姑娘您已经派人去找南羽了?而且您昨夜为了救她,还被那血蛊咬了好几口,也算身受重伤了,她还这样误会您....”
找南羽只是因为怕她以后恨自己,不过他也确确实实讨厌南羽,尤其从沈念容嘴里听到南羽的名字更是讨厌。
他明明讨厌为什么还要听话的去找?如今就算找了,他也不会说。
“没必要!”
他冷冷道,沈念容如今恨他,她就算知道自己受伤了也不会心疼,何必在浪费感情。
叶七,“......”
“你去弄些吃的来。”
叶七朝四周一凛,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宅院,还好几间房可以勉强遮风避雨,他也命人从京都带来了些米面,倒是可以做饭。
“好的。”
他迈步刚要进厨房,江以墨跟着他进了厨房,“还是我亲自做吧。”
他不想让沈念容吃别的男人做的饭。
叶七见他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逼仄破旧的厨房,那张清风霁月的脸,还有惊艳出尘的气质压根和厨房不搭半点边。
他犹豫着小心翼翼道,“世子,您自小哪碰过这些东西啊?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你只需告诉我,第一步该干什么?”
江以墨今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整个人少了素日的温润气度,浑身衍满戾气,叶七也不敢在废话招惹他。
他低声道,“把米洗干净放在锅里,可以做一碗简单清淡的粥。”
江以墨点头就去淘米了,叶七则立马开始生火。
很快一锅白花花的稀粥熬出来了,江以墨看着那白的没有任何食欲的粥,眸色微蹙。
叶七意识到他的不满,忙贴心道,“世子,这里条件艰苦只能将就一下,不过这粥看着不好看,但吃起来应该不差,沈姑娘如今虚弱,正适合吃些清淡的。”
江以墨点头,随即盛了一碗,来到沈念容的房间。
见一个时辰过去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看就是还在生气。
他将粥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就淡声道,“起来吃饭。”
沈念容没动弹,江以墨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哄哄她,他虽然气她怨她,但也是真的喜欢她。
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尤其是在南羽这件事上。
“你不吃饭是打算一直跟我在这儿耗吗?”
....
依旧没声音。
“行,那就耗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好了。”
听此,沈念容终于有了些动静,回眸看向他,“你派人去救南羽了吗?”
“我要是不救他,你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吗?”
沈念容看着他淡漠的神色,良久才摇摇头,“你不愿意救就算了。”
说罢,继续合眸躺了下去。
如果南羽真的为她死了,大不了她一辈子吃斋念佛,给他赎罪。
江以墨看着她,“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上药。”
说罢,见她纹丝不动,他强行将她抱了起来,“我喂你。”
喂完一碗粥后,他又给她伤口重新上了药,见她一直乖乖的,江以墨心情变好了些,突然笑了笑道,“我救你之时,的确没瞧见南羽,想来他要么是被人救走了,要么就是被阿其梛藏起来了。”
“也有可能他已经死了吧。”沈念容目光呆滞道。
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又是亲眼看到他被人打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最后还被那血蛊咬穿身体。
江以墨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但是也没找到他的尸体,他的生死实难预料。
......
晚上江以墨照旧给她熬了些粥,不过这次相较于上次有了些经验,他在粥里撒了些盐。
依旧给沈念容喂完,他又重新换了药。
沈念容现在不哭不闹,任由他摆布,反正她爱他,就算他对南羽见死不救,她又能对他做什么?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无声的反抗,不跟他说话。
见她吃完睡了,江以墨就出去了,吩咐叶七晚上让人守好夜后,随即又回到了沈念容的屋子。
沈念容正在闭眸假寐中,突然感觉身后床铺陷了下去,随即一抹温热贴近自己。
她下意识就要挣扎,江以墨从后搂住她的腰,握住她双手。
“你干什么?”
沈念容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心跳加速,有些面红耳赤,再想到南羽死了,她的语气又添了那么一丝厌恨。
听出她嗓音里的不耐烦抗拒,江以墨淡淡道,“睡觉!”
“你松开我,谁要跟你一起睡觉?”
“不想跟我睡也睡了好几次了,多一次少一次没关系!”
江以墨不管不顾的抱住她,沈念容心力交瘁,“我现在不想跟你睡!”
“那你想跟谁睡?南羽吗?”
沈念容忍无可忍气的转过身,“江以墨,我就是想....”
对上男人阴沉失望的眼神,沈念容伤人的话停止了。
“就是想怎么样?”
沈念容垂下眸不应话。
江以墨盯了她半晌,随即将她翻了个身,抱着她呼吸沉沉,“睡觉!”
*
南家府邸。
“沈姑娘,沈姑娘....”南羽已经一天一夜昏迷不醒了。
“大夫怎么样?”
南父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脸,内心的疼痛无法用言语诉说。
南母也在一旁哭的难以自抑,苏樱拍着她背安抚,“伯母,您别哭了,阿羽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南大人,令公子伤势太重,右心房的位置还被毒物咬穿,醒过来的几率不大,你们节哀,还是准备后事吧。”
“羽儿.....”
南母哭着扑到了南羽的床前,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屋子里满是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到底是谁?将我儿害到如此境地,老夫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南子刚眼里满是恨意,昨夜晚膳之时,他儿子好端端的出门,可不到半夜就被人发现,他被浑身血淋淋的扔在了青楼后街空巷里。
苏樱看着哀伤过度的南母,和气愤难平的南父,眼眸微转,就道,“伯父,我听下人说昨夜阿羽哥是和宫里的永安公主一起出去的,那位公主就是以前湖州衙门的仵作,伯父,您知道的,就是因为她,阿羽哥才会与我退婚。”
南子刚听着眸色滚动浓烈的恨意,“红颜祸水!我这就进宫,去问问公主,我儿子到底是谁所害!”